唐敬言出门之后，谷雨边喊‘姑娘’便有些踉跄地冲进了屋，虽然姑娘离开她视线的时间不长，应当出不了什么关乎清白的大事，但就刚才那不寻常的动静，谷雨猜测她们家姑娘不说被轻薄了，但肯定是吃了亏的。

辛玥背对门口，坐在铜镜之前。谷雨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声脆响，也许是她想岔了，不是他们家姑娘忍无可忍出手打了唐同知，而是唐同知因为他们家姑娘的不配合对她动了手。

“姑娘，您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一直守在您身边。”

辛玥没吭声，依旧十分专注地注视着面前铜镜之中的自己。谷雨就不是个温吞性子，见辛玥没动静，她主动凑了过去，在看清辛玥面容的下一刻，谷雨倒吸了一口冷气，“姑，姑娘……您的脸……怎么会这样？”

自小到大，辛玥是美惯了的，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谷雨也早就习惯了辛玥的美貌。而此刻的辛玥，双颊上都是重叠的巴掌印，在巴掌印那有些泛红泛青的手指印中，是密密麻麻的小水泡。

“奴婢马上去替您请大夫来。”

“回来。”因为说话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处，向来娇生惯养的辛玥蹙了蹙眉，“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若不细瞧，都快看不出是同一个人了。

“姑娘，奴婢是您的人，为您做任何事都是应当的。”谷雨说完这话，抄起屋里的凳子就准备往外走，她打定了主意要追上唐敬言，让他为毁了他们家姑娘的容貌付出代价。

“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动手打的。”

辛玥这么一说，谷雨又认真看了看她的脸，那上头的手指印确实很纤细，不似男子的手。

“为什么？”四皇子来纠缠的时候，她们家姑娘都没有对自己下此毒手。所以果然，是唐阎王更可怕吗？

辛玥将梳妆台上的一个小瓷瓶盖紧，还能为什么，因为唐敬言说如果她自己下不了手的话，他可以勉为其难地代劳。

……

……

“如果她不肯自己动手，你还真的要伸手打她呀？”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柳欣妍的语气酸酸的，就算是打人，柳欣妍也不愿意唐敬言和别的女人有任何接触，在别的女人身上留下痕迹。

“她不会不愿意，我一巴掌把桌子拍裂了一条缝。”那桌子是硬木做的，普通的力道不会对它造成任何损伤。

“你还用手拍桌子了？是不是傻，和个死物较什么劲啊？”柳欣妍说着，拉起了唐敬言的右手细细查看。看了半响，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以后你在家可不许拍桌子。”

柳欣妍这话说得很突然，唐敬言一时没有能了解其中深意，柳欣妍捏了捏他的手指，“外头的桌子倒也罢了，家里的桌子要是被你拍坏了，咱们不是还得花银子买新的吗？”

“财迷。”唐敬言伸手点了点柳欣妍的鼻尖。

“你知道什么呀？我这是贤惠，娘和姐姐都说了的，养孩子可不容易，要养好孩子，得花费大把银子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柳欣妍自己夸自己的时候还行，因为她说的时候一点儿没走心。唐敬言当面这么附和她的话，倒是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几个耳光罢了，没几天就会没事的吧。”柳欣妍这话算是经验之谈，她的经验都是在唐敬言脸上实践出来的。要是辛姑娘恢复的速度和唐敬言一样，那么她岂不是要隔三差五地扇自己耳光吗？

“她打完之后，我给了她一瓶药。”

柳欣妍的第一反应是疗伤的药，但随后想想不对，好得越快，受苦的次数就越多。

“是会让脸上起水泡的药。”唐敬言很快替她解惑。

当年她刚到京城的时候，囊中羞涩得很，出门基本都是步行的，路走得多了，脚底总少不得会起水泡。那样的水泡要是长在脸上？柳欣妍有些不敢想。

“……等等，那种药粉一定要自扇过耳光之后才能用的吗？”

唐敬言摇了摇头，在柳欣妍问出为什么之前直接回答道，“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