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脸上的颜色瞬间暗淡下来。

顾衍的眉头也跟着皱紧了几分，温婉再回头侧目时，窗外走廊上已经没了顾衍的影子。

“江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需要做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拿手机干嘛？”

温婉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不想笑就别笑，你这比哭还难看，是不是担心阿姨？”

江北铭像是能读懂温婉的心事一般，温婉暗淡得眸色亮了些，很快又随着心事暗淡下来。

“别担心，我查了，阿姨应该是被姓顾的那小子接去别处了，那小子总算是做了件人事。”

刚才在温家的时候，为了拖住江北铭，温柔才说出来。

“你嫁到顾家没几天，顾家就有人把阿姨接走了，应该是他吧。”

总算，温婉松了一口气，想起之前顾衍拿母亲来威胁她，她早该想到才对。

至少，妈妈还是安全的。

温婉点头默认。

“等恢复之后丟你去部队训练训练，下次我来晚了怎么办。”

江北铭自顾自地顺着，心底浮出回忆来。

当年十几岁的温婉机缘巧合下救了他一命，现在二十多岁了，却被陆宇扬一个白脸小人欺负成这样。

江北铭不知道的是，温婉让两个男人失去了终身配偶权。

“不会有下次了。”

温婉深深地吞了一口气，既然母亲没有在温家，那她就不会再没有任何忌惮。

……

深夜，温婉被一阵抽泣声惊醒，睁眼，黑暗中一团黑影坐在自己床边。

江北铭一个大男人，夜里爬在她床边哭？这和她认识的江北铭怎么也对不上号。

温婉按了床头的气夜灯，床边的人把她下了一大跳！

顾衍泪涕俱下，和平常的模样形成巨大的反差，一双深眸里包裹着颤抖得泪珠。

“我还没死呢…”

温婉伸手轻轻地抚上顾衍的头，顾衍意识到自己的奇怪，别开了脸不去看温婉。

顾衍心头压着巨石一般，看着躺下病床上的温婉，又回想起她今天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总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沈妍，有那么一瞬，顾衍心头堵得喘不过气来，如果今天江北铭去得不及时，她是不是就会像他的母亲沈妍一样，成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冰冷的尸体。

顾衍站到窗前，想打开窗，让风吹干自己脸上的痕迹。却又怕风吹到病床上的温婉，最终停了下来。

“没死就好。”

顾衍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来，温婉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凉了半截。

“我妈，还好么？”

“比在温家好就对了。”

“我可以见见她么？”

“等你养好了再说。”

两个人客气地对话，给本就安静的病房增加了几分冰凉一般。

“顾衍，我…”

温婉咬着唇，轻轻地喊了一声顾衍的名字，语气又迟疑下来。

“不用谢我。”

“不是，我，我想去卫生间……”

温婉咬着唇说出这句话来，心底砰砰砰地，很不平静，不知是因为顾衍偷偷为她哭，还是因为其他。

顾衍敛起脸上的尴尬，转身一手将输液瓶取来挂在自己肩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温婉抱起来往卫生间去。

“你出去。”

顾衍将温婉放马桶上，人就杵在那儿，没有要走回避的意思。

顾衍举了举手中的输液瓶，意思是他不能出去的意思，很快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