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比我想象得要奇妙得多。”孙悟空感慨道。

“那是自然，蜉蝣天地，沧海一粟，你我皆是尘埃。”鹤归散去妖力，“与其称它为气，倒不如说是一种心境。当年的大战里，也有部分神仙被我们的力量吸引，却因为心境未到，成了真正的魔。太初之气加持他身，本身的力量未曾改变，依旧是仙力，但使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凶狠残暴，不分敌我。”

“你是在警惕我吗？”

“算是吧，此道过于艰险，稍有不慎，你就成了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因满心欲念而丧失自我的妖怪。”

“不会的，我生来为此道。”孙悟空散开魔气，淡然笑着。

他是天地孕育的石猴，当初的石心化魔，注定了他将走上此道。

或许，自己就是为了平衡某些东西而降生的，当初没能做到，现在也做不到，但未来或许可以。

“希望如此吧。”鹤归又恢复成原来老村长的模样。

“我有个问题，当初的大战，为何要把你们丢往这里，又为何非得让妖怪成为三界最低下的存在？”

鹤归望向远方，不屑一笑，“有家伙不希望影响平衡的变故出现，希望三界永远一尘不变。而且你弄错了一件事情，不是非得让妖怪成为三界最低下的存在，而是一直以来，都是最低下的存在。现在的三界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妖怪不受待见，各路神仙喊打，人又跟着神仙。”

“你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确确实实做过一些，吃过一些凡人，糟蹋过一些田地。但这可不是他们要屠戮我们的理由，只是刚好这些事情成了理由，所以他们受足拥戴。”

“这是什么道理？”孙悟空不解。

“道理就是，我们做错了事，他们惩罚我们，看似很正常的事情对吧？但是你得明白，他们的目的可不是替那些凡人伸张正义，他们的目的是站到最高的地方享受。对他们而言，凡人没那么重要。”

孙悟空沉默了一阵，鹤归所言非虚，天庭深得凡间民心，但实际上天庭只是享受凡间的香火而已，除非必要，否则断不会出现什么神仙下凡拯救凡人的事情。

鹤归继续道：“我们妖啊，确实不太喜欢束缚，但只是那种不合理的束缚。但是很奇怪，不合理的束缚才可以给上位者带来足够的好处。合理的束缚，总是让上位者失去的，而不是得到。”

“诚然你说的是对的，但也不是你们欺辱凡人的理由。”

“对的啊，错了就是错了。”鹤归无奈地笑着，“不说这个了，这些往事说不太清楚的。你后面打算如何？”

“找月无涯去。”

“那只老鼠很好对付的，现在的你应该打得过他。十大妖王的法则里，他的法则攻击性最差。”

“相比较他，我更好奇与你的战斗。”

“会有的，很快，别急。”鹤归拂袖而去，“你去完成你的任务吧，我继续当我的村长了。”

……

孙悟空下战书给月无涯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深渊各处。

消失五年，此番出现便是与月无涯大战。

交战的地点孙悟空定在了落云谷，一个昏暗的地方，影子都看不到。

那住宅里，月无涯坐在房梁上，饮着酒，一坛接一坛。

下面，还是那个女子，依旧在抚琴。

这一次，月无涯没有觉得琴声厌烦，他沉浸在了琴声里。

许久后，陈音的琴声停了。

陈音仰头，看向这个陪了自己不知多久的男子，“你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美酒如美人，再多不腻，再久不厌。”

陈音笑着，“你很久没有这般好好听我弹琴了。”

“其实我一直都在好好听。”

“明天好好打。”

“老祖们希望我们输，那就输咯。”自始至终，云月清的目光都未往下看。

而陈音，一直仰头望着他。

“也别输得太难看。”

月无涯终于低了一次头，看着陈音的眼睛，“你放心，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