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想一寸一寸碾碎你的灵魂，”莉莉望着虚弱的罗斯玛，“如今看来，你的灵魂早已空洞无物。”

罗斯玛在她面前，灵魂凌乱无状。

他无力再支配灵魂，而是使用了传统的魔法，用闪电和火焰攻击莉莉。

莉莉单手接住了它们，闪耀着银光的［回归］将所有异常的元素攻击都消弥于无形中。

到后来，罗斯玛的反抗更加衰弱，莉莉只凭借人类的手掌就可以拦住他的攻击。

“为什么，”罗斯玛望着空荡的天空，所有的灵魂都四散远去，连驻足过的玛丽安娜，都消失不见，“我只是想，从黑暗中解脱，拥有活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权利……”

莉莉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像是审判与恩赐并存的神明，她精灵的容貌于此刻令罗斯玛产生幻觉。

他咿咿呀呀地呻吟着，似乎是回忆起了，几百年前在月光下舞蹈的好时光。

“雅风，她的名字是雅风……”罗斯玛回忆起自己被驱逐的理由，“我不无辜，可我也没有真正的罪行，我只是在稍晚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女孩。那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们明知不可相爱而相爱……”

“她还好吗？”莉莉出声询问。

“我不知道。我离开精灵一族的时候，我看见她冷漠地站在人群中，仿佛从来不认可我们之间的事。”

罗斯玛倒下了，貘从莉莉的手中逃脱，舔舐着主人的灵魂。

“请你往旁边站一点。”罗斯玛对莉莉说，“我想看看月亮。”

暗月城的月亮没有了黑影的遮挡，此刻月沉西方，伴随着黎明的即将到来，将会隐没不见。

在第一束晨光照射到罗斯玛身上时，莉莉用闪耀着银光的手阖上了他的双眼。

罗斯玛的灵魂回归成了精灵的样子，原来他是一个俊美而略带忧郁的精灵。

他望着莉莉，不解地开口：“我能明白，自己不值得你的原谅，为何……”

“我没有原谅你。死灵术士罗斯玛，将永远无法完成他的野心。”莉莉有些怅惘地说，“但精灵罗斯玛，也许应该看看月亮。”

［回归］已经消除了罗斯玛的黑魔法，他失去了死灵术士和暗精灵的身份，重新成为精灵的灵魂。

但精灵的灵魂，是无法长久留存于世间的。

罗斯玛望着自己的使魔，说：“这只貘，其实原本是一位失眠者的灵魂。它被我捉弄得面目全非，我想我应该做出补偿。”

貘却没有自己生前的记忆，它只顾着凝望自己的主人。

“这样啊。”莉莉淡淡地扫视了貘一眼，任由罗斯玛去了。

她已经知道罗斯玛的意图了。每位精灵死后的灵魂都会化为月光。

罗斯玛的青筋暴起，他将自己灵魂的光晕提取，放置到貘的灵魂里。

曾经的失眠者，如今的使魔，灵魂向天际飘去。

它停驻在月光里，成为其中的一束，在今后每一个夜晚照亮大地。

罗斯玛放弃了身为精灵，死亡后的权利。

他曾经虔诚地仰望月亮，然后迷失了方向，创建了没有月亮的城市，当他再次成为精灵，终于能够触摸月亮时，选择了赎罪——尽管这远远不够。

此刻他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将不再是精灵也不再是死灵术士，而是进入永恒的虚无中。

就像另外两位暗月城的领导人一样。

罗斯玛在最后望着莉莉：“我为你增添的麻烦实在太多了，离开这座城市需要某种契机，但我想，你和你的伙伴没有问题的。”

在罗斯玛离开后，莉莉松了口气，望着不再是暗月城的城市出神。

突然，一团光来到她身边，莉莉防备的手臂在看清来者后又缓缓放下。

“妈妈……？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吗？”

这团光正是玛丽安娜的灵魂筑成的能量体，她应当是无意识的，却兜兜转转，又回到莉莉身边。

她围绕着莉莉，表现出恋恋不舍的样子。

莉莉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原来你是半路折回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