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个少盐少酱的，都舔着脸去左右邻居家搜刮，是真没啥多余银钱的。

“那，那大春呢？她就没啥私房钱？我可听说她爹娘死后，还给她留了几间屋子呢？”英娘继续追问道。

提到兄嫂留下的屋子，大春婶娘神色一慌，连忙开口反驳：“这就更没了。我嫂子吃药就吃垮了家业，那几间房子我家拿着就破破烂烂的，还是我家贴好些银钱才修补好。”

“那你家的确是困难，看来家里也不会有值钱的东西了。”听了大春婶娘的一通辩解，英娘附和道。

“那是，哎，娘子，也不知道大春成婚，你这旧相识能不能够添妆。你们相处时间不短，按我们京城的习惯，理应给个三五百铜子儿的。”

大春婶娘话音一转，居然扯到添妆的事儿上，真让旁边看着的人不得不惊叹她的胡搅蛮缠。

连英娘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厚脸皮，居然还打主意让自己为这种婚事添妆？真是笑话！但英娘还是装作不知地继续问道：“这添妆嘛，按理说，我是给上一点的。”

“可是嘛……”

英娘做出一番为难的样子。后面的话也没说清楚。

大春婶娘哪儿能让到嘴的鱼跑掉，也顾不上伪装了，连忙问道：“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在人的一再追问下，英娘又开口问道：“可这添妆，不也得知道这婚事的排场吗？你家给多少陪嫁我就不好问呢。男方那边可有说给多少聘礼？”

哟，原来是说这个啊。大春婶娘一下子就放下心来。说到这个，自己可是有说道的，于是趾高气昂地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昂头说道：“人刘家说好了，要给大春四十两的聘金！”

翁的一声，刚刚还在一旁悄声看这官司的人，此时都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这左右四邻，谁还不知道谁呢。四十两？！天啦，得是普通人家两年的嚼头了。大家心里都有数，普通人家一般就十六两的聘礼银子顶天了，女方家再回个十两的嫁妆就成。

这婆子家，刚就说了家里穷的要命，还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样子，哪儿可能回嫁妆银子。明眼人顿时都明白其中的关窍，这说的是嫁娶，其实就是四十两把大春卖给刘家，以后生死各不相关。

这做婶娘的，的确好狠的心。

“呀，居然给了这么多的聘礼！”英娘也装作一副没见识的样子：“看来刘家真是很满意大春了。”

大春婶娘见英娘上钩，自然不停地点头。一副志得意满地小人模样。

“既然给了你家这么些钱，那就好说了。”英娘忸怩地说道。

嘿，看来是要说添妆的事儿了，大春婶娘心中一阵狂喜，连带着脸色刻薄的神色都少了三分。

“你家大春拿了我好些东西呢，既然你家有钱，那就赶紧赔给我吧。”

英娘风轻云淡地抛下一个巨雷，炸得大春婶娘一个措手不及。

“大春拿了你的东西？！”大春婶娘连语调子都跟着变了。

“对啊，这段时间，我丢了好些东西。之前虽然也在大春屋里瞧见过，可是捉贼捉赃的，我也没抓个现行，所以也就算了。”

“可刚才大家也都听到了，你家一穷二白的，是绝没多余的银钱置办那些东西的，所以大春屋里的东西，确是从我这儿出的。”

“原听你说，家里困难，我还想着我东西追不回去了。可眼下，你得了四十两聘银。也该赔我才是！”

“你……你胡说八道。”这突然的变故，让大春婶娘没个抓拿，色厉内荏地反驳道：“谁不知道我家大春最是老实，怎会偷拿人家东西！”

“呵，这有何不信的。现在只要你们去里头翻建大春的包裹，自然能够看到里头的东西。”

英娘此时已没了刚才怯弱的神情，一脸坚毅，让人瞧不出心中所想。大春婶娘看得一阵慌乱。

“劳烦各位谁出个见证，跟着白术去内院去查检大春的包裹，看看是不是有些不是她的东西装在里面。”

周围的人哪儿能知道会有这样的一波三折的变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