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夜深吸一口气，想起一些丧尸作品的剧情。

他们是吃丧尸脑子里的尸晶，这里是吃异能者的异能晶体，而且是活着趁热吃。

这就是末世吗。

洛夜和白向铭的手一直紧紧握在一起，不知不觉用力得骨节泛白。

洛夜讨厌启阳阵营的很多人，现在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眼睁睁看着那些“战俘”被残忍地杀害吃掉，心中各种想法翻滚。

“别看了。”白向铭捂住洛夜眼睛。

洛夜轻叹一声，把白向铭的手拉下来。

不，现在就是要看。

看得足够清楚，才能走得更清醒。

阵营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洛夜还没回去就闻到浓浓的血腥之气。

她从外面进来，有人看他们的眼神有些鄙夷，大概是觉得他们是躲出去的懦夫。

洛夜没有进行无意义的争辩，因为这些人似乎连和人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洛夜看到了一些比较眼熟的人，他们全部都比之前瘦了很多。

按照白向铭的说法，洛夜的异能体量比普通人大很多，几乎是普通人的十倍。但是与之相对的，普通使用异能消耗的能量，也就只有十分之一。

饶是如此，洛夜也发现他们瘦了太多。

很多人在收拾残局，还有些之前打辅助、没怎么出力的人被赶到围墙的周围，应对闻着血腥味赶来的丧尸。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突如其来的争斗，就像一场梦。梦里发现，丧尸并不可怕，可怕的反而是人类。

一些之前参与修建围墙的普通人，现在纷纷怀疑自己做的事情的意义。

他们要防范的，真的是那些可以被异能者随随便便处理的丧尸吗？

那些围墙在其他阵营的异能者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股浓重的、比血液更浓厚的压抑的情绪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花芝芝又在处理后勤。

洛夜有时候会觉得，花芝芝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无论是之前作为女老板、女总裁的花芝芝，还是现在是普通人、在阵营里处境艰难的花芝芝。

她一边非常理性，可以克服私人情感、有条理的处理任何事情。一边又充满感情，对待家人和朋友无比真诚细致。一边有足够有狠劲，被异能者欺负了，该忍的时候忍，机会来了立马就拿起铁锹、趁人病要人命。

现在，所有人都无比颓丧的时候，她还在一丝不苟地招呼组织人手，处理伤员，灭火止损，规整杂乱的现场。

洛夜走过去，轻轻握住花芝芝的手：“你太厉害了。”

花芝芝抬头。

她的身上都是尘土，眼底是有些强打起精神的恍惚：“我只是知道必须这样做而已。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洛夜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看向花芝芝的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花芝芝轻轻笑了笑。

洛夜手脚微微冰凉。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这里，没有想回去找爸妈，还有花景彦吗？”花芝芝眼底是荒芜迷茫痛苦之色，她托住洛夜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因为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们。我在这里一直在努力存汽油，我想等汽油的数量够了，就开着我的车，回到他们身边。”

“可是快一个月了，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积攒贡献点的速度太慢，根本无法像异能者一样存储足够的能源。我现在储存的汽油量，只够我自己开一天。”

花芝芝向来要强而坚定的脸上，慢慢盛满了痛苦：“我现在依旧无法回到渝州，而且我甚至觉得，我去了也只是一个拖累。我没有异能，没有资源，作为老板没有护住自己的资产，没有守护好我的父母和弟弟，我……”

洛夜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面上的冷淡的表情。

她情感淡漠，面对最爱她的母亲也鲜少波动，现在却有种不知名的悲哀：“你是最厉害的人。……不，即使不厉害，你也是我最喜欢的朋友。即使不厉害，你也是我心里最好的。”

花芝芝鼻尖发酸，喉头发涩。

花芝芝摸了摸洛夜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