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栖凤城帝师府。

虞清月被安置在客房休息，络冰轮和齐然则在院中煎药。

帝师赤瑾握着木折扇站在卧榻旁，收回打量齐然的目光，笑吟吟地对虞清月道：“我一早就说过，你那师妹爱惹是生非，还不如让我吞了算了。”

她的本体是一条丹虺，蟒身独角，最喜生吞活食。

“少打我师妹主意。”虞清月冷声。

赤瑾看向窗外正忙着煎药的络冰轮，痛心道：“真不知你看上她什么了，竟然还把青鸾内丹给她吃，多浪费！万一融合不好，她可是会被青鸾夺舍的！”

虞清月无视她前半句话，只是道：“她既然做不了选择，总得有人替她做。”

“你要不是为了救她，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赤瑾啧了一声，“你可是司时神门下首徒啊！”

虞清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不劳帝师大人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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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络冰轮其实不太会煎药，她虽懂医术，也会开药方和治疗外伤，却并非专职的医师，动作甚至还没齐然利落。

更何况，抓药煎药这种琐事，通常她都是让手下的药师去做。

“你刚化妖，气息不稳，还是休息去吧。”齐然随口找了个理由赶她走，“青师姐的药，我看着呢。”

络冰轮只好回到客房里，先朝赤瑾行了华族的礼，再坐在床沿，为虞清月搭脉。

“……你师父的药确实非常有用。”探完脉象，络冰轮十分惊讶，“但你的内府也伤得不轻，还是要静养为好。”

虞清月没说话，却在她收回手时，扣住她的腕部，将一缕灵气探入她体内。

“你现在感觉如何？”她边探边问。

“什么如何？”络冰轮不知她在指什么。

“小月儿问的是你吃下的青鸾内丹。”赤瑾以木折扇抵下巴，含着惋惜提醒。

络冰轮愣了两息，才意识到“小月儿”是这羽妖。

她仔细感受一阵，摇了摇头，“刚服下时，浑身骨肉及五脏六腑都疼，现下却是没什么感觉。”

“那便好。”虞清月微微颔首，松开她的手腕，“现下你气息不稳，趁着帝师大人在，快些调息一下。”

赤瑾却大步往外走，边走边道：“小月儿你自己的病人自己治，本座忙着呢！”

络冰轮下意识追出去，结果刚出了门，赤瑾就消失不见，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回来罢，她可是有着数百年修为的丹虺，你留不住她。”虞清月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络冰轮只好回来，坐在她身边，时不时皱着眉把皮肤上生出来的羽毛摁回去。

“养完伤，你打算去哪里？”络冰轮问。

“你怎么觉得我一定会走？”虞清月反问。

“那些除妖师的话，我多少听到一些。”络冰轮叹了口气，“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

“你在烛煌国做大祭司，若得罪了人，难不成也要逃走么？”虞清月却笑起来，“除非隐居山野，行走在世间，总会遇到些奸邪之辈。躲，自是躲不完的，你若足够强大，便可以不将他们当回事。”

见络冰轮抿唇不语，虞清月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不必心忧，在你强大起来之前，我会保护你。”

她顿了顿，“毕竟……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