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照隐下眸中的幽光，随口回道，“不是孩儿，是……”
他迟疑一瞬，本就低沉的嗓音越发沉冷了，“是蒋宏毅想要问的，他想迎娶那个媒婆当正妻，所以特意前来询问孩儿的意见。”
凌夫人盯着凌御照别扭的神情，以及不愿意直视她的那副不自在的模样，心中顿时了然，不过……
她装作不知地淡淡回道，“宏毅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性向来纯良，为人也很聪慧过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只是……”
“只是什么？”凌御照有些急切地追问了一句，不过在发现自己的语气过于着急的时候又瞬间抿紧了双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凌夫人并没有对他这突变的态度有任何质疑，反而神色淡淡地轻声道，“如果你刚才问的那件事发生在宁远侯府中的话，还尚有可能，不过如若是发生在宏毅他们尚书府中的话，那几乎不用考虑，蒋大人的秉性你爹最是清楚不过，宏毅他的婚姻大事注定是无法自己做主的……”
凌御照在听到凌夫人前半段话时脸色还缓和了不少，可是在听见她后半段话后便又立马沉了脸色，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幽光，“这是为何？”
凌夫人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即慈爱地看向凌御照，语气温和地说道，“照儿，你爹和为娘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平安安康，这便是你最好的归宿了，当然如果你中意那仕途之路，为娘也会支持你，可宏毅不一样，如今虽说这京都看似太平无波，可这底下的水深着呢……蒋大人要是巩固自己的地位，就注定会让宏毅走上仕途，娶月遥这样一个平民女子回去没有任何收益可言，所以……”
“所以蒋尚书那只老狐狸肯定会让他娶一个贵族千金小姐回去，拉拢她的娘家或是巩固自己的位置。”凌御照接过她的话，将后面凌夫人没说完的话几乎都说完了。
凌夫人点点头，随即目光复杂地看向凌御照，“照儿，娘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但是如果你心中真有月遥的话，娘是支持你的，不过你跟宏毅之间的情分也在那儿，但你顾及宏毅的话，月遥就算最后嫁了过去，也注定只能是个妾，而且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她身后无任何娘家支撑，又深得宏毅喜爱的话，你觉得那正妻会容得下她吗？”
后面更残忍的话就连凌夫人都不忍心再说下去了，蒋宏毅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凌御照不可能不明白。
凌御照没再说什么，而是忽然默默地将视线移到一边，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沉声开口道，“娘，孩儿知晓了。”
凌夫人微微颔首，“娘今日过来便是想看看你身子将好没有？过段时日的宫宴，娘也准备去跟月遥知会一声，你这次也是要去的，可不许再胡闹临阵脱逃了。”
凌夫人一脸正色地盯着他的侧脸，无比严肃地说道，“这次宫宴是为了迎接领国使者，你如若不去的话，为娘只带着月遥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听清楚了吗？”
“孩儿知道了。”凌御照本来情绪就有些低沉，一听凌夫人提起宫宴的事情顿时就更加消极了，他垮下一张俊脸，十分不情愿地问道，“虽然孩儿知晓了，可孩儿真的实在不想进宫。”
“胡闹。”凌夫人低声训斥了一声，随即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你不去，那到时候月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别后悔。”
“这次是你的外祖父点名要相看月遥的，虽说是让他的妃子来代为传话，可你外祖父什么样的性子，你娘我还能不清楚？所以你最好乖一点儿，别乱来，你要是乱来的话，我们倒是不会有事，可月遥她就不一定了。”
凌夫人摇了摇头，脸色微沉地低声道，“娘能保她这一次，可在宫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娘就可不能担保了。”
凌御照闻言一愣，随即便抿了下嘴，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冷意，沉默半晌后终于点点头道，“孩儿听娘的便是。”
即使这次他不在进宫名单里，他也一定要去，不然那个蠢笨的死丫头是怎么死的到时候都不知道。
“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