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灵一下紧绷起来，下意识捏住了凤九衍的手掌。
隔着纱幔，人影绰绰的。
但苏九灵总觉得银面人的目光刺透了进来，像是毒蛇一样，紧紧地盯着她。
额上渗出了一层细汗。
片刻，手背一凉，凤九衍的手指握住了苏九灵。他目光很自然地落在苏九灵的脸上。
“卿卿，你见过他？”
苏九灵点头，“我进京城，就是他抓的。”
这一点，没必要和凤九衍隐藏。
银面人就像是一热隐藏的大毒瘤，与其一直自己防备，不如就彻底挑开。
“他把我抓进京城，是因为以为我是天狐。”
说着，苏九灵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凤九衍脸上，“他在寻找天狐。”
“嗯。”凤九衍点头，眼底晦暗一闪而过。
顿了下，他把苏九灵整个人圈进了怀里，“别怕，我在这儿，没事了。”
苏九灵紧绷的脊背一下软了下来，半个身子都靠进了凤九衍的怀里。她看着纱幔外的银面人，声音不高不低，“陛下，您不知道，当初在国师府，国师大人可是好好招待了我一番。”
银面人一愣，目光猛地扎在了苏九灵身上。
“啊！”苏九灵故意叫了一声。两只手抱住凤九衍的手臂，指责到，“陛下，您看。国师居然还瞪我，不仅瞪我，他还直视天颜，摆明了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真是好大一口锅！
虽然朝野内外都知道陛下和国师府一向不和，但是明面上，一直以来都还是客客气气，粉饰太平的。
苏九灵突然来这么一句。
一下就把谋逆的罪名扣到了国师的头上。这是要直接和国师府撕破脸皮了吗？
所有人不敢妄断，都老实地垂着头装鹌鹑。
倒是刘才人黑着脸，骂了句，“马屁精，狐媚子。”
银面人不动如钟，“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我朝历代皇后，都出自名门，且身家清白。这苏姑娘，恐怕难当大任。”
一句话，又把话题扯了回去。
其他朝臣也跟着附议起来。方才规劝的御史又第一个站了出来。
“陛下，国师说的有理。这立后一事可是大事，断不能草率地决定，必定是要通过朝廷上下，一致认同。”
“就是，陛下。且不说名不正言不顺，光苏姑娘来历，就很堪忧，若她是敌国派来的细作，陛下这般草率，不是要把我大周百年的基业拱手让人吗？”
……
你一言，我一语。
整个皇宫门口，乱成了一团。
凤九衍垂着头，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眼底的黑气渐渐翻涌上来。
其他人还想开口，银面人又插了进来，“我知陛下对婉，妃娘娘情意深重，但逝者如斯，还望陛下慎重。”
一个手炉直接从銮驾上砸了出去。
火炭滚到银面人的鞋边，他微微皱了下眉，抬起头来。
“闭嘴。”纱幔掀开了，凤九衍单手揽着苏九灵，垂下的目光里一脉暗沉，“国师还真是会为大局考虑，怎么？国师把人送予朕的一天，就没有料到今日的情景吗？”
银面人下颌绷紧。
“朕已经下令禁止擅议婉妃，国师若是再多提一句，朕不介意让国师去地牢里蹲上几日。”
所有人噤若寒蝉。
片刻，银面人掩下了眼睑，退后了半步，对着凤九衍行礼，“是臣下逾越了。”
憋着的气一下就吐了出来，苏九灵不着声色地勾了勾凤九衍的手掌。
凤九衍也敛着眉眼，身形站得很直，一派贵气。
他目光先是落在银面人身上，又滑过妃嫔，最后扫了一圈朝臣。手臂把苏九灵往怀里压了压。
“朕是天子。”凤九衍说，“这天下是朕的，朕要做什么，还沦不到诸位开口。”
“陛下长大了。”银面人赞叹，“若不是陛下行事作风同以前一般无二，臣下只怕以为是什么东西代替了陛下。”
他说的是东西？
这是在试探。
苏九灵一僵，整个人被压在了胸膛上。
清冽的气息扑在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