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灵没动。
她敛着眉眼，腰背完全紧绷起来，指尖贴着符咒，紧紧地盯着银面人。
“过来。”银面人又叫了一声。
苏九灵还是没动。
僵持了片刻，银面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从衣襟里拿出了一根青色的短笛，放到了唇边。
“师傅。”白邱生喊到，焦急地挡在了苏九灵的前面，“师傅，苏姑娘才刚恢复过来，如果再催动毒素，她会死的。”
说着，白邱生转向苏九灵，对着苏九灵招了招手，“苏苏，过来。”
苏九灵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刻，一声短促的笛声从银面人口中吹了出来。
心口一阵绞痛，来不及动作，苏九灵一下就跪到了地上。笛声还在继续，或长或短，心口也像是被什么敲击，不上不下。
苏九灵捂着胸口，嘴唇变成了青紫色，一口血从嘴角滑了出来。
“过来。”银面人捏着短笛。
白邱生站着没动，目光落在苏九灵的身上，意味不明。
许久，苏九灵撑着手臂，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顿地走向银面人。
“好孩子。”银面人夸到，“接下来我问你话，你可要好好回答。”
顿了下，银面人继续，“那只天狐呢？”
苏九灵摇了摇头。
心口又是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啃食，发出了细微的窸窣声。
苏九灵指甲扣进了手掌，敛着眉眼，不动声色。
银面人看了苏九灵一会儿，开口到，“说话。”
“我不知道。”苏九灵回答。
声音一出，腹中也像是绞在了一起，腥味涌上喉间，又被苏九灵咽了下去。
“呵！很好。”银面人感慨，他看向白邱生，“把她带上，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走。
“苏苏。”白邱生靠了上来。
“我没事。”苏九灵说。
她挪动脚步，刚想走。脚下一软，膝盖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喉头一滚，一口血呕了出来。
值得吗？
白邱生想问，又猛地住了嘴。他拉起苏九灵的一只手，把她扶了起来，快速地跟了上去。
边走，白邱生边开口到，“抱歉。”
“这跟你没关系。”苏九灵说，“就算没有你，他也能找到我。相反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接住我，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抱歉。”白邱生又说到。
这下苏九灵不开口了。
远处的嬉笑玩乐声逐渐低了下去，顶楼上，常楚轩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消失，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主子。”寻桂站在一边，“要救吗？”
常楚轩摇了摇头，“救不了。”
他目光落在桌上的三根银针上，银针扎得很深，几乎完全没进了桌面，在烛光下发出泠泠的光。
片刻，常楚轩问，“父皇那边怎么样？”
“回禀主子。陛下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此时就差一个时机。”
“时机吗？”常楚轩重复。
他的眼神又落到了窗外，哒哒的马蹄声朝着城中心去了，目的正是守备森严的皇城。
“三天后朝贡，你去拟一道婚书吧。”常楚轩说。
寻桂一愣，“主子？”
“没有什么比未婚妻子被夺，更适合出兵的了。”
马车一路进了皇城，最后停在了承恩殿外。
李贵看着银面人下来，目光淡淡地扫过苏九灵，眼底快速划过了一丝不屑。他快步上前两步，喊到，“娘娘~”
边喊，又边打住，作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恍然到，“瞧我这记性，这哪是什么娘娘，分明就是不知打哪儿来的逆贼。”
“公公，慎言。”银面人打断了李贵。
李贵顿了下，“国师这是？”
“好歹是我国师府出来的。”银面人说，又意味深长地落在苏九灵脸上，“而且，说不准今天过后就是公公的半个主子了。”
李贵一愣，少顷，只是笑了笑，“陛下从来最讨厌的就是朝秦暮楚，不守妇道。国师大人这次恐怕是看走眼了。”
边说着，边提高了声音报到，“陛下，国师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