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营中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异常，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他们稳重阴狠的摄政王一夜过后双眼通红，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脸上的神情还十分复杂，常常变换脸色。
而相府嫡女华灼姑娘则是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气，瞧着十分病态，还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身上的气势也是冷冷的，谁也不搭理。
军营中的两大杀神同时变得这么奇怪，这让众人都不禁在意，甚至私下里也会谈论，一时间这两人就成了将士们的饭后闲谈。
华灼最近的气色的确不是很好，白天胡思乱想晚上也胡思乱想，连着好几日没合眼，脸色自然苍白，而容慕，白天要下令部署军队，晚上还要犯愁喝酒，双眼不红才奇怪呢。
但是旁的人并不知道这些，只有齐腾，心中猜了个大概，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日正午，齐腾奉命给华灼送去午膳，看着桌子上摆满的奇珍美味，华灼的脸沉了下来。
“这些是容慕让你送来的？”华灼冷声问道。
“是，王爷看您这几日脸色苍白，想是没休息好，便特地命人做了这些您最爱吃的东西。”齐腾说道。
容慕很细心也很会照顾人，然而华灼的脸上却只有阴森的怒意，她淡漠地抬起眸子，说道：“以后让他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来战场上是打仗的不是郊游的！作为军中主帅还如此不顾大局，他要如何让南越得胜？”
“……”
齐腾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只得让人将这些东西又拿了回去，齐腾看着一脸冷意的人，轻声劝道：“将军，您这几日的气色实在不好，还是好生歇着，莫要再想其它的事了。”
华灼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问：“你早知道他的心思？”
齐腾苦笑了一声，他自然清楚对方问的人是谁，道：“从那件事过来的人，除了将军您，还有谁看不出王爷的心思？”
齐腾的话让华灼愣住了，为什么只有她一人不知道？
见华灼一脸的疑惑，齐腾笑了笑，继续说道：“您自十四岁参军，除了先帝诏令便没离开过战场，您一心只有边境的安稳，何曾想过男女之事？所以你看不透也想不到，可我们都是局外人，这些年王爷对您的爱慕和依赖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说道这里齐腾又开始叹气：“将军，或许您根本想不到王爷这十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习武的天资原本不高，也错过了最佳的那段时间，可您死后的十年里，王爷的武功就到了四朝顶峰的地步，我虽不知王爷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会进步如此神速，可我知道，若非是置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是断不会有这般成就的，前几年王爷每日都活在鬼门关中，即便是现在王爷每年的四月还要遭受一次非人的痛苦？他是多么坚毅的性子，可每到了那时候就会痛苦得生不如死，而他所承受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将军。“
容慕爱着卓华，这几乎是有双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卓华死后他便沉浸在了痛苦和仇恨当中，为了替卓华报仇，怎样的痛苦他都能忍受，原本一个温柔软弱的少年，竟被逼得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即便是齐腾看了也会心软。
华灼的脸色十分难看，她还记得容慕小时候最想要的就是做一个闲散王爷，娶一个他爱的人过着平静的日子，他是不会武功的，根骨极差，即便她费尽心思教导也只会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可如今呢，他成了掌控南越的摄政王，有了一身所向睥睨的诡异武功，这都是他不想要的，可是就为了给卓华报仇，在短短的十年里他就要达成这些，其中要遭受的苦难又岂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
“你……下去吧。”华灼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五官有些扭曲。
齐腾见状只得垂下眸子退了出去。
华灼闭上双眼，心中依旧一片混乱，然而现在并不是让她混乱的时候，只见她双拳捏紧，指节被她捏得发白，一缕血色从缝隙中流淌下来，她的手心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华灼再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