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本来不打算出门，所以现在的黎亚亚，还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她的那张面具，也还躺在房间的梳妆台上。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前。只见，视讯门铃的屏幕上，正映着那张熟悉的冰山脸。
“程故之？这么早他怎么来了？”她好奇地嘟囔着。
想到昨晚听到的录音，黎亚亚再看到程故之时，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按下了对话键。
“四爷，你这么早是来找我哥哥的吗？可他有事出门去了。”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程故之回答。
“找我？”黎亚亚有些惊讶。
难道，昨晚在天台上，对他说的那些话，真的起了作用了？
想到自己还没戴面具的脸，她一时慌了手脚，借口敷衍到：“那……那你先稍等一下，我上楼换一下衣服。这才刚起床，还穿着睡衣呢，不太方便……”
“没事，你慢慢收拾。”程故之的语气一贯平静-
大约把人搁在门外晾了十分钟，黎亚亚才终于打开了大门。
她倒也想快一些，可这张面具，戴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四爷，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关系。”程故之的脸上，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情绪。
黎亚亚倒了两杯咖啡。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他才终于说到了今天的来意。
“安娜，昨晚的事情，我已经托警方的朋友帮忙调查了。不过，有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我想，还是先来问问你比较妥当。”
这一句官方标准开场白，让黎亚亚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好、好……那、四爷你想问些什么？”
“昨晚，你为什么会到天台上去？”程故之一针见血。
黎亚亚怔了一下。
这个时候，如果她坦白供出顾栩安，那无疑是直接出卖了自己的队友。
可是，要是她说，她是为了赏月，所以一个人跑到那阴森冷清的天台上……
程故之可不是个傻子。
思来想去，黎亚亚咬了咬牙，回答到：“是因为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程故之皱了皱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嗯，是用我哥哥的手机发来的。短信上说，让我到天台去等他，他有事要和我说。”
黎亚亚一五一十地说着，一面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昨晚收到的短信，递到程故之面前。
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就算不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只要程故之想查，也是易如反掌。
索性把短信大大方方摆在他面前，免得被人认为心里有鬼。
程故之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接着问到：“那昨晚你问过他了吗？这条短信……”
“这条短信当然不是我哥发的！他怎么可能会害我呢？”黎亚亚急切地辩解。
随后，她叹了口气，故作思考状：“我哥哥说，当时在酒会上，在他身边的人太多了。所以，我们猜想，很可能是有人趁乱拿走他的手机，给我发了短信，然后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黎亚亚的话里，特别用了“我们”这个主语。
她必须要向程故之强调，“安娜”对顾栩安无条件的信任。
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尽量打消他对顾栩安的怀疑的方法-
听到黎亚亚的话，程故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
他似乎察觉了些什么，没有再追问下去。
接下来问的几个问题，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细节。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临走之前，程故之意味深长地对黎亚亚说了一句：“安娜，你比我想象的更勇敢。”
“啊？四爷为什么这么说？”她有些惊讶。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好像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话音刚落，黎亚亚心里倏然一紧。
的确，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子来说，刚经历了那样可怕的袭击事件，第二天又怎么可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和人聊天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