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论断。”说到此处，淑妃便闭口不语。
老皇帝偏头，对上淑妃的眼眸，他接着说道：“工部尚书宋濂乃是一切的主使，理当处死，不仅如此还应当株连九族，以慰百姓。但是，宋氏旁系却有一个好苗子，未来可以发展成为国之栋梁。你说，该杀还是不该杀？”
说着，老皇帝深深叹息。
淑妃闻言，思索了一会，缓缓说道：“陛下，恕臣妾多言一句。该杀的人该杀，而不该杀的人可以不杀。”
老皇帝一听，原本暗淡的双眼逐渐变得明亮。
……
翌日，宫中传出一道圣旨。
宫中那位龙颜大怒，下令逮捕工部尚书宋濂，并三日后处死宋濂一门，不株连九族。宋氏旁系宋俞则被派去兴修水利、解决水患，倘若成功则戴罪立功，否则也是死的下场。除此之外，工部被全然换洗，不少其中的官员纷纷下马，不少新官上任。
且看，宋府之内。
宋俞站在窗前，看着自家妻儿欣喜的表情，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就见他的桌上摊开一张偌大的画卷，上面是一座浩气长存的水利工程图。
他敛眸，是谁在帮他渡过这场劫难？
但是，无论是谁，他都会把他当做宋氏的大恩人。
……
城外大水褪去不少，但仍有积水。所为阳春三月，春天必然少不了一番太阳。虞霁刚扶着皖溪的手下了马车，刚抬手便被刺眼的阳光弄得睁不开眼。
皖溪也连忙抬手替虞霁挡太阳，嘴里喃喃自语道：“前几天还下雨连连，如今倒是一片骄阳。京城这天可真是奇了怪。”
这无心之话落在虞霁耳中，却是一个炸弹，她看了一下地上还未褪去的积水，心中隐隐有不安。
她连忙反抓皖溪的手腕，焦急道：“你快告诉烟萝，让她把京中凌烟阁中的物资都搬出来，在这里多设几个大丈夫，然后再多调几个大夫来这里看护。”
皖溪闻言，有些疑惑道：“烟萝姑娘不是说这场疫病快好了吗？为何姑娘还要多费心？”
虞霁听了，按着跳动的眉心说道：“连连阴雨让灾民湿透身，些许人偶感风寒，这本无大碍。但是，一直以来的潮湿天气，再加上接下来一段时日的暴晒，恐怕要惹来另外一场更加复杂的疫病了。”
皖溪一听，连连点头，便离去连忙通知仍在京城的烟萝。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果然不出虞霁所料，都是暴晒的艳阳天。先前不少穿着湿漉漉衣服的灾民在风寒的基础上被这么一晒，都变得头晕目眩，久而久之一种比风寒更加严重的疫病爆发在京郊的难民区。
这一消息传入京城，愈发闹得人心慌慌。就连宫中的老皇帝也是来回踱步，满脸忧虑。或许是强烈的不安，老皇帝一道圣旨把在太医院刚复职不久的吴果给派了出去。
虞霁连着几日和烟萝以及凌烟阁的大夫们来回在病人间奔波。她虽然早些年跟在虞晓生身边云游，学了不少医理，但仅是略懂皮毛，尔后的时间里便是跟在浮生门大掌柜门下学毒术。如今到了这种时候，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烟萝领着大夫们为病人看诊，而她只能在旁边打下手，且眼看着这场疫病不断蔓延开，还有越发严重地趋势，她不免心下烦躁。那双水灵的眼眸底下隐约有些血色。
她站在人群中，抬眸无意却见一抹玄色。
那人，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