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霁自然知晓，不过对于楚乔的做法，她却有些好笑。
不过，这也确实会是楚乔的性子，做事随心所欲、我素我行，却是光明磊落，明人不说暗话。
“不必过于担心。”
虞霁对着流茶轻描淡写道，心里却很清楚，她这个定国侯府的嫡大小姐除了一层贵族身份之外，还是爬上京城高位的皇商，必然会引来不少麻烦事。
不过，她并不害怕。
藏了这么久，迟早也会和那群人正面交锋的。
她提起襦裙，便在流茶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姑娘接下来要去哪？”
“云府。”
顾无乾在京官专门为书生们安排的书斋里呆了半日便放下了手中的经书，他抬眸眺望院子之上，黑夜中一轮清冷的明月。
他不想看这些枯燥无味的古籍，心里想要再次提笔给那个姑娘写信。
但是他又按捺下心中这股子已然许久都不会有的莫名想法，因为他知晓，他写的再怎么多，玄机兄也不会再来，而那些书信最后只会成为一塌废纸，在烛火中化作灰烬随风而去。
在他愣神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子书生们的谈话声。
“那个定国侯府的嫡大小姐真的是厉害！听说以前只是一个云游四海、待在终南山上从师学习的闲散侯女，没想到她一回京城就一鸣惊人。”
“可不是嘛？明明原本只会是待在深闺中的女子，没想到却有着为人所赞颂的风骨和胸怀，先前开了霁月斋，待贵族和百姓都一视同仁，前段时日孤身一人在悬崖下照顾青阳王爷，还入宫替陛下诊治连太医院都觉得棘手的病。”
“如今，最让人震惊的是，她拥有着惊人的商业头脑，连初入京城却能够发展为与玉仙楼平起平坐的红缨楼都是她开的！”
“如此之人，怕是全能的吧？”
书生们谈起那个定国侯府贵千金就眉宇飞扬，脸上的神色十分激动。
“你一定没看过火过一段时日的茶艺吧？家父在朝为官，有幸有了机会去参加宫中德妃娘娘的生辰宴，我也跟了去。那晚上，我瞅见虞大小姐那一场惊艳全场的茶艺表演。那一刻，我真的就以为那个姑娘家就是下凡人间的天仙！”
这番话无一不传到顾无乾的耳中，他只听到那一句“红缨楼是定国侯府嫡大小姐开的”。
他怔愣住，又一霎时反应过来，今日在红缨楼吃到了与野旅驿馆一模一样的饭菜绝对不是巧合，那个他日思夜想无比敬佩的姑娘就是定国侯府嫡大小姐！
他蓦然站起身跑到院子里，那群嬉笑打闹的书生们见了他，挥手打着招呼。
“啊！是顾兄！”
“晚上好啊，经书看得怎么样？”
顾无乾失去平日里那处事淡然的仪态，踉踉跄跄地冲向方才讲话最多的书生，抓着对方的衣袍颤声问道：“定国侯府在哪？”
被抓住的书生疑惑道：“在城北西街，青阳王府的隔壁。顾兄你去到那里随便抓个人问都会知道的。唉，这么晚你去那里作甚？”
顾无乾没答话，便跑出了这处院子，留下一众书生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