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纤纤错愕地看向尹珏城。
君雅似笑非笑，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别有意味道：“看来少将军跟少夫人还真是夫妻情深，令人艳羡。”
尹珏城语塞，他有些看不明白君雅的目的，那双清冷的眸子凝住在他身上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先帝赐婚，她自然是少夫人。”
先帝赐婚，没错，都是因为先帝赐婚！
白纤纤略松口气，狐疑地朝尹珏城脸上多看两眼，没想到尹珏城却突然转头看向自己，嘴角微动，仿若露出了一个笑容，冰消雪融一般令人惊艳。
白纤纤心跳漏掉一拍，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一股脑儿忘得干净，望着尹珏城棱角分明的俊美侧脸痴然忘神，心下激动。
表哥一定是怕她误会了，所以才故意解释的，也是，一个乡下野丫头，表哥怎么会看上她？简直笑死人了。
正此时，坐在书案上看药方的云初然突然指着屋里的香炉问道：“这是什么香？”
王嬷嬷一怔，对上云初然那双清澈的眼，心中一凛，轻声道：“这是雪香，是皇后娘娘早年从塞外找到的，据说是天山雪莲制成，夏日闻着沁人心脾，冬日也可以开胃散心。”
“天山雪莲这样的好东西，治病救人都要价值千金，居然有人拿它来制香，可惜了，”云初然将药方堆叠整齐，“嬷嬷，让人换一种气息相似的香吧。”
王嬷嬷脸色沉了沉，“……非换不可？”
云初然动作一顿，“不能换？”
王嬷嬷不语。
白纤纤柔声一笑，“表嫂不是京城人，久居边疆怕是没见过这好东西，这可是陛下为了娘娘特地让人做的，咱们大顺天朝可这独一份呢，那是陛下的恩宠，哪能说换就能换的？”
王嬷嬷心中有事，但也听得出白纤纤话里话外藏着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云初然没见识。
云初然却不介意，反而恍然大悟，“我就是觉得这屋子里窗户垂幔关得严实，这香气过于浓郁，有些刺鼻了。但既是御赐之物，那自然是不能换的。”
她笑了笑，站起身对王嬷嬷道：“都闻惯了，现在不换也好。”
白纤纤嘴角轻抿，往尹珏城身上靠了靠，手指摸索着去触碰他的手背。尹珏城却恰好端起了茶杯，身体一偏，慢悠悠地吹着茶面波纹，眼底似笑还冷。
君雅恍若未觉，手中摸索着一块玉佩。
“那皇后的身体……”王嬷嬷欲言又止。
“初然太年轻了，学艺不精，且容我回去好好想想，”云初然遗憾地叹了口气，将叠好的药方放进她手里，拍了拍，“其实太医院的药方子其实很有效，嬷嬷就暂时按着以前的方子抓药吧，让皇后娘娘晚上好生休息，切莫劳神费心。”
王嬷嬷目光一凝，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有劳少夫人走这一趟。”
君雅见状，放下玉佩道：“看来母后的身体仍旧不爽，本王也不便多待，且只问嬷嬷一个问题，问完就走，不知嬷嬷可否赏脸？”
“王爷是为了查案而来吧，”王嬷嬷收起忧色，淡淡笑道，“问吧，若能查出真凶，皇后娘娘的病没准也会好起来。”
白纤纤往帘帐里看了一眼，脊背却倏地涌上一层酥麻。
方才，白雪似乎直勾勾地看了她一眼。
白纤纤待要细看，细缝里，白雪露出的脸色依旧苍白，双眼紧闭，像是被人抽取了灵魂和精神，软绵绵地窝在花团锦簇里。
白纤纤暗骂晦气，都说生病过久的人身边都藏着鬼祟，没准这立政殿里也不怎么干净，以后请安就请安，还是少在这里待着好。
娘亲也是，白雪都快死了，依靠她有什么用？果然还是应该靠着将军府才对，只要她能嫁入将军府，白府何愁不旺？
偏偏白家大夫人对将军府就是不怎么待见，素日若不是她坚持己见，白家大夫人根本就不会让她接触将军府。
白家没落至今，人丁凋零已经是京城之中不争的事实，还怕什么诅咒？
白纤纤走神间，君雅已经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他问：“母后寿宴当日，云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