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从白天等到晚上了，那我可就不依啊。”
……
及笄礼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尤其是在宋氏和傅玉池都没到场的情况下，该做的程序其实也分外简单。
同时兼任了主人和正宾的李氏走出来，对着傅抱月和一干来访的宾客说了一堆客套话，然后就伸手在丫头端来的铜盆里象征性地洗了洗手。
傅抱月端端正正地坐着，身边的丫鬟捧着之后要用的罗帕和发笄，看着李氏一手拿着发笄，一手吟诵祝辞。吟诵完毕之后，李氏就略显困难地弯下身子，用梳子给傅抱月通头。
傅家长女的头发又黑又顺，几乎从不打结，李氏一梳子下去，就从发根直接梳到了发尾。
紧接着，李氏就驾轻就熟地提起那一头黑发，松松挽了个发髻，将手里的发笄插了进去。
傅抱月身子僵硬地坐着，一双小扇子似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眼中潮涌的心绪。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十五岁了啊……从前满十五岁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是在府里跟管事置气吵架，还是在外面东游西荡，抑或是已经被宋氏视为眼中钉，计划着找个地痞流氓来毁了她下半辈子？
回想起过往，她竟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究竟真的是她重活一世，还是她根本就只有这一辈子，只是从树上摔下来，在梦中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傅抱月正魂不守舍地想着，冷不丁头上被轻轻拍了一下，抬头正是李氏温煦的笑脸。
“抱月，想什么呢，平时见你这么机灵，怎么现在又傻了？你那些手帕交现在都在给你道贺了啊，还不快给她们谢回去？”
傅抱月如梦初醒，连忙起身对厅堂里祝贺的同窗们又谢了回去。
梳头之后，就要换上与之相配的衣裳，傅抱月换了身海棠红的裙子出来，灼灼艳光立刻耀花了众人的眼。
“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傅师姐平时擦粉描眉，都是往丑里画的，今天才是她的真正模样呢。正好，今天还是花朝节，我看我们拜花神就不用拜画像了，直接拜她就行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顿时起哄，傅抱月半是无奈半是欢喜地招呼着，猛然一抬头，却看见老太太房间里的蒹葭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