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春季已经过去大半，太灵谷地势低，气温寒冷，山里的花这会儿才开的热闹。
“师父，这个七里香和金樱子放到哪里？”山谷里时不时回荡着女孩恬淡宁静的声音，颇为安好。
“放到药架上就可以了。”医圣拿过一些刚采摘的草药，扔到捣药的石器里，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子衿你过来。”他轻轻地招手，“把所有的中药毒性背一遍给我听。”
那日曲青灵喝完药再醒来，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她不记得北盛所有的事情了，可奇怪的是她似乎记得别的事，不属于曲家丫头过去的事。
白子衿放下刚挖到的草药，乖巧地坐到师父身边，开始背诵那些拗口的中医药名。
其实她和这个医圣并不是很熟，当日她醒来，只模糊地记得前一天晚上通宵做手术，后来出了车祸，可能是后遗症，连名字都忘了，所以医圣师父给她起名白子衿。
“有毒止痛中草药：天仙子，铁棒槌，白屈菜，马钱子；有毒麻醉中草药：洋金花，闹羊花，六轴子，醉草乌，茉莉根；有毒活血化瘀中草药：三分三，水蛭……”也许是接触了越来越多的草药，倒让白子衿回忆起不少重生前的事，她是手术科室最年轻口碑最好的医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不错，很对，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制丹。”曲青灵极具天赋，学什么东西都一点即通，现在想来，要不是因为她不愿意跟着他学医，何必用那幻神散。
“师父，我可有亲人？”人都有父母，说不定见一见这个身体的父母她能想起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师父捣药的手突然停滞，他思索了一下，眼神躲闪。
“你的父亲是一名小将军，战死沙场了，母亲……我也不知。”若他没有记错，曲青灵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若不是顶替了曲家大小姐的身份，她只能是个“野种”吧。
原来如此，看来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白子衿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别伤心，过几日，师父带你去镇上见见人气。”离曲青灵失踪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除了最初君景华来太灵谷探查过，好像再没有什么异常，而君北墨那小子专心朝政，似乎也放弃找她了。
总闷在山谷里，人都快发霉了。
白子衿平静地“哦”了一声，然后端着草药出去，她的心空落落的，算了，命中无时莫强求。
昭阳殿内，阳光暖暖，殿里的摆设布置一如往常，只是在最显眼的地方多了一张书桌，是从漪兰殿挪过来的，以前曲青灵经常用，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君北墨曾尝试画下曲青灵的音容相貌，可惜没有一张满意的。
“皇兄，邑城学子不满科考的制度和选拔标准，纷纷罢考，地方官无可奈何，这是折子。”君景华恭敬地递上手中一厚沓奏折，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那张空着的书桌，眼底闪过一丝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