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君北墨牵着曲青灵的手跟在她身后，从刚才出了太后宫殿，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没有。”她并不清楚太后和君北墨之间发生过什么，也许是有误会，但从他的行为来看，是很厌恶这个生母的。
其实，太后活能这么久，是因为哪怕她还有一口气，无论她做出什么样不可宽恕的事，君北墨也不会杀了她，她到底是他的生母。
但失去记忆的曲青灵不会懂他的心，九王造反，那佳氏一族叛变，宫外十五万大军想要杀了他推翻北盛，他们的孩子也沦为政治的牺牲品，永远不能出生，这一切该怎么告诉她？
君北墨停住，他拉着曲青灵的手，让她无法再向前移动半步，以前他们何曾有过隔阂？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沉闷的要死。
“信我可好？”他杀人无数，他手段狠毒城府极深，但对她却是一腔热血。
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后是他的生母，他尚且能如此绝情，若有朝一日轮到她，又该如何呢？
但她该信他的，夜色里，君北墨受伤又彷徨的目光让她心碎。
曲青灵沉默，良久，她走上前双手环住君北墨的腰，埋首在他宽厚的胸膛，“答应我，让她善终。”
病床前，手术台上，多少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都是善终而已。
“好。”
玉阳宫果然比她的漪兰殿暖和的多，难怪是皇上住的地方。
昌平跟在曲青灵后面兜兜转转，看着她将一味又一味不认识的中药放到盘中。
宫里有人病到需要皇后娘娘亲自动手熬药的吗？她有些好奇，“嫂嫂，你这又是给谁配的药方？”
人参，黄芪，当归，川芎，赤芍，熟地黄，丹参，三七，牛膝，天麻，炒僵蚕，全蝎，钩藤，白附子，秦艽，沉香，肉桂，豆蔻仁，茯苓，泽泻，桂枝，白术，枳壳，甘草，冰片……这次需要的药材比较多，她要做的是太后可以长期服用的药丸。
“太后。”将所有的药材倒入石器里，曲青灵平静地回答。
“什么？！”曲青灵居然是给那个害得她不能生养的女人做丹药？昌平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皇兄知道吗？你没疯吧？”
为何昌平的反应如此剧烈？曲青灵拍掉她的手，太后现在就是躺在床上的病人，她既然看见了，也有能力管，难道袖手旁观吗？
“你知道皇兄多少次从她手底下死里逃生吗？”昌平一把夺过研磨石器，情绪激动又气愤。
太后想要杀君北墨？难怪他昨晚的反应那么冷淡，看来是伤心透了。
“既然已经过去了，而且你皇兄也安然无恙，总要让他在太后将死之际尽尽人子孝道吧。”他不能做，不好做的事就让她帮他做吧。
“不行！”昌平还是一步不让地抱着石器，她一时情急，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君北墨已经站在她身后，脱口而出说到，“那她害你不能生孩子也算了？”
空气顿时凝固，曲青灵拿着草药的手一松，草药应声落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昌平咽了咽口水，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