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座很偏僻的小房子，柳思依抬手遮住倾撒的阳光，暖暖的，是她很久都没感受过的东西。
“身体还没好，建议你现在多休息。”
男人轻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柳思依回头，果然是杜昔那张永远含笑的脸。
“你为什么帮我？”
杜昔笑意更深，摇着头帮她把药放好，还倒了一杯温水，看起来体贴极了。
“我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只是因为我想做而已。”
放着顾氏给的锦绣前程不要，明目张胆的把自己保出来，这在另一个意义上就是跟顾氏作对，顾行风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柳思依想学着他那样笑一笑，但嘴角却抬不起来，她太累了，之前那么骄傲的大小姐，已经在她身上看不到影子了。
她不知道建南集团现在怎么样了，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再没有找过她。
原来，自己根本没人爱。
“别想那么多，先吃药，什么事都等养好身体再说吧。”
杜昔把药递给她，看这个女人身上一点光芒都没有，只剩下垂死之人的沉暮，眼神中也没有希望，好像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也用不着那么悲观，建南集团现在还没死透，等你养好身体我可以送你回去，你还是那个柳家大小姐。”
柳思依在心中冷笑，谁还在乎什么柳家大小姐，从她入狱之后，自己父亲只去见过她一次，问了她到底有没有得罪顾行风，还能不能挽救公司？
丝毫没有管过她的死活。
至于顾培新，相信她把顾行风的怒火全部承担后，他应该放心不少吧。
但即便是这样还要在牢里放眼线，时不时发作的病也在折磨她，那样的生活根本看不到一丁点希望。
“你经历过绝望吗？”柳思依问他。
绝望啊，杜昔微微眯起眼睛，“我没有，不过我见过身边的人经历过。”
柳思依伸出手，像是要抓住那缕透进来的阳光，“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所以你也用不着劝我，该怎么活着我自己知道。”
“劝你？”杜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我为什么要劝你，你现在的下场不是罪有应得吗？对无辜的人算计那么多，说实话，这牢坐的不冤。”
柳思依慢慢回过头来，看他神情平静，说的一脸无所谓，没有嘲讽也没有贬低，像是只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一个罪有应得的恶毒女人？”
既然也觉得我活该，觉得程青染无辜，觉得我收到的任何惩罚都是应该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杜昔似乎歪头想了一下，而后又把手里的药递过来，“吃药吧，多余的我不想说。”
干瘦的一双手，接过半杯温水都在轻微颤抖，这幅景象如果不知道柳思依曾经做过什么，或许任谁看了都会有点不忍心。
但杜昔十分平静，不知道他在为更加无辜的程青染鸣不平，还是真的没有感情。
柳思依吞下药后，低声问他，“顾培新，他怎么样了？”
“你竟然会在意他，我以为你怎么也会关系顾行风的。”杜昔好奇的打量她，“怎么，对顾行风死心了？”
顾行风啊，柳思依收回手，“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有点意思，杜昔还想继续问，却别柳思依不耐烦地打断，“到底顾培新怎么样了？”
“他啊，没怎么样，不过那位顾总裁似乎也不喜欢他，所以旭日现在还是不死不活的，要想有什么打的发展，恐怕真的要请上天多眷顾了。”
柳思依缓缓扯出一个冷笑，她在牢里不好过，是因为都知道她是得罪了顾氏被送进来，但是顾培新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点地方顾行风也存了疑惑，自己虽然参与了，但不能代表就是她全部实施的。
所以这才是建南集团为什么还留口气的原因吧，顾行风没有完完全全的查到，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但因为自己全部咬死承担下来，所以他暂时放过了别的可能性。
“我身体里的药性，你能解决吗？”
杜昔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