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染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昏昏沉沉的似乎哭累了又睡过去了，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是肿的，但是思绪却清晰的很。
昨天一整天的昏沉和模糊，似乎真的随着那场痛哭和昏睡消散了。
她转头戳戳旁边的顾行风，竟是醒的比他还早，想来是昨晚一直在照顾自己，所以睡得比较沉。
“行风，”她轻轻唤他，“我醒了。”
顾行风眉头微微一皱，被叫醒后先是本能的将怀里的人搂紧些，然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小妻子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顾行风仔细的辨认了一下，里面似乎再没有昨天的不安和迷茫了。
“染染，”他凑过去亲亲对方的额头，“有没有哪里难受？”
他怕这个事实对她来说刺激太大，昨天虽然已经发泄过了，但是不保证今天就能一切顺利的接受。
程青染摇摇头，说自己已经完全醒过来了，关于母亲的事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林云鹤了。
“并不是别的原因，只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母亲当年为什么要离开。”
程青染此时完完全全能理解林子轩的心情了，说起来自己还多了一个哥哥呢，她轻笑，这个哥哥倒是感觉很不错。
只是他们都对当年的事不太清楚，自己知道的还是顾行风调查的结果，而林子轩更惨一点，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林云鹤就在他身边，一起过了二十多年，但是他依然什么都不知道，也难怪他会崩溃掉，甚至来请求顾行风帮忙调查。
“根据以前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母亲她似乎是自己坚持要离开的，林老夫人不喜欢她，甚至连，连林伯伯也没有保护她。”
程青染深吸一口气，印象中的母亲总是温柔的，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和幸福，她实在想象不出来，曾经母亲在林家收到过怎样的对待。
她总是让自己坚强，她希望自己能幸福，也从来不要求自己做什么，她希望自己能拥有自由自在的人生。
“母亲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父亲，小时候我曾经也问过几次，但是母亲都在跟我道歉，说不能给我一个父亲，我觉得那时候母亲的神情很悲伤，所以自己也很难受，就不再问了。”
程青染甚至已经记不太清了，记不清自己提及父亲的时候，母亲都说过些什么，只是记得她跟自己道歉，郑重的，认真的跟自己说对不起。
对不起啊染染，妈妈不能给你一个父亲，但是妈妈会把全部的爱都给你，妈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大概就是这样了，程青染轻轻吐出一口气，小时候不懂，只是不想让母亲伤心，长大后渐渐地明白了很多，猜到可能那对于母亲来说并不是很好的回忆，所以她更加不会去问了。
“我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比旁人少一个父亲会怎样，母亲就像她说的，给了我她能给我的一切，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其实我们生活的很幸福。”
顾行风静静地听着，注意到她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太难过，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但程青染一路成长过来总不是太顺利的，起码当初能遇到自己，就是因为要给母亲筹钱治病。
这种事如果被林云鹤知道了，也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母亲她从来没有提过之前的事吗？”顾行风问。
程青染摇摇头，“从来没有。”
自己也不曾问过，怎么会想着问呢，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是一个豪门千金呢，这样的梦可能很多小女孩都做过，但是梦终究只是梦，她就是想过也不会当成真的。
“所以我也不知道，林家对母亲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她对于林伯伯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我都一概不知。”
没有像很多故事中说的那样，留下什么笔记本或者神秘的小盒子，母亲去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家里依旧是那些寻常的物件。
程青染当初因为悲痛，所以简单的收拾到一起就随着母亲下葬了，然后就是出国，再回来早已经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