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大概是刚才温霜伊不屑的眼睛激怒了她，一个连野种都称不上的东西也敢这样对她？
也配？
温霜伊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她，身上的裙子因为沾水而变得透明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弧度。
林余毫不示弱地抬头挺胸望回去，似乎也是理亏，看了一会就梗着嗓子说：“看什么？”
温霜伊没说话，林余还以为她是怂了，露出个嘲讽的笑，拉着一众姐妹转身就要离开。
温霜伊看着她的背影。
周围窃窃私语，纷纷以打量的目光盯着她。
温霜伊勾出一个笑，站在原地。
她在心里劝自己，没事温霜伊，不就是被泼了一身，不就是裙子湿了，换下来不就好了。
要是搅乱了婚礼，明天温家就可以直接将她赶出去了。
你要忍。
要忍。
“那不是温家那个‘人’吗？”有人小声说。
“别瞎说，她都不算是温家人，连父母都不知道的野……”后面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你要忍。
温霜伊依旧微笑着。
她忍个屁！
周围走过来一个侍从，温霜伊飞快端过一个装满酒的高脚杯，上前几步，一把泼了上去——
去他妈的忍者怪！
泼出去的一瞬间，温霜伊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顺着这几日的不顺不满都一并泼了出去。
林余“啊”的一声尖叫，温霜伊拿的那杯酒可是实打实的，她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跟都被淋了个透心凉。
“温霜伊！”林余尖叫。
“扯平了。”温霜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高脚杯“哐当”一声丢在了地上。
摔成了碎片。
她不忍了。
忍了温母就能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忍了温绛雪就能和她相安无事？忍了就能风平浪静地在温家继续待着？
别傻了温霜伊，她在心底嘲弄自己，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
内心闪过了之前温家待她的片段，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终究被十六岁后那些所谓的“公平”覆盖。
林余看上去愤怒到极致，整个人像一只炸毛的狗，眸子通红，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死死拉住她，温霜伊毫不怀疑她会冲上来给自己两巴掌。
“怎么回事？”大概是这边的声音太大了，程默拨开人群走了过来，狭长的眸在扫视一眼后定在温霜伊身上，有着嫌恶，“你又闹什么？”
“我？”温霜伊震惊。
“我知道你不喜欢雪雪，但今天是我和她的订婚仪式，如果不是看在雪雪的面子上我根本不会邀请你，现在你搅乱了婚礼，温霜伊，”程默毫不留情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请你马上离开。”
请你马上离开。
程默让她离开。
那个曾经说爱她要保护她娶她的程默让她赶快离开？
温绛雪故意刁难她可以忍，温母的刻意的忽略她可以视而不见，可是只有程默……只有程默。
“阿默你听我解释，是她……”是她先泼我，所以我才反击的。
剩下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说再多，程默也不会相信她。
“离开这里，温霜伊。”程默毫不留情地再次重复。
泪水慢慢爬上眼眶，模糊了一切。
气氛一下僵持下来，林余得意洋洋地越过众人看着她，比了个中指。
“好，”温霜伊挤出个苦涩的笑，衣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我走……”
“今天谁都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