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王府中，祁天夜登上望月楼，手拿一瓶酒对月独酌。
他是独自一人来的，这寂静深夜，不知有几人如他一般难以入眠。
脚步声传来，他未回头看，便知道那是鸢芷。
鸢芷一步步走近他，“王爷，你果真要娶那个大淦五公主？”
祁天夜未回答她，只一口一口往嘴里灌酒。
鸢芷眸光晦暗了一瞬，又很快掩饰下去。
她勾了勾唇角，略有些苦涩，婚期将至，她问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便王爷不想娶大淦五公主，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抗旨的。
皇上不动王爷是怕落下残害功臣之名，王爷不抗圣旨是为保忠臣之名，对于他而言娶谁都是没有差别的。
鸢芷很清楚这些，正是因为清楚她才能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无论王爷做什么，鸢芷都会支持王爷，夜里风凉，王爷回去吧。”
祁天夜猛饮了一口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过脖颈然后没入衣中，多了一丝狂放不羁，少了一股苍凉。
“你先回去吧，不必管本王。”
祁天夜看向远处，黑暗一片，只有零星的灯火闪烁，不知道是不是打更人提着的油灯。
鸢芷不想回去，有任何能和他待在一起的机会她都很珍惜，“王爷若是不想回去，鸢芷也在这里陪您。”
祁天夜转头看向她，鸢芷跟着他大概有三年的时间了吧？
当时敌军来犯，他掩护边地百姓们撤往后方，一时不慎，中了城中暗哨的暗计，正当他要被那奸细杀害时，鸢芷出现救了他。
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城中一武馆当家人的女儿，自幼习武，身上功夫不浅，而她的父母已经被城中隐藏的大淦人所害，她无处可去，想要进军营杀敌报仇。
女子去兵营乃是大忌，且不说祁天夜同不同意，单只是军规军纪就不会允许。
那时他说，“女子不可进军营，进军营的女子只有军妓，而我的军营里连军妓也没有。”
鸢芷是怎么说的呢？
哦，鸢芷说，“同是保家卫国，为何要看不起女子？我救你一命，难道你连这点都做不到？”
最终祁天夜还是把她带在了身边，让她女扮男装进了军营。
后来他们一起杀敌，一起纵马，一起吃饭，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猛烈而又真切，令人难以忘怀。
鸢芷同样也想到了那段时光，什么时候她从一个铮铮铁骨的巾帼英雄变成现在这样娇弱的模样了？
真不像她，却也是她。
大概任何一个人在心仪的人面前都会变得不像自己吧。
可若是真能待在他身边，装作一个不会武功的侍女又有何难。
祁天夜开了口，“你若是想回去，本王可以送你回去……”
“王爷！”鸢芷打断了他，“你不是说不赶鸢芷走吗？”她笑了笑，直视着祁天夜的目光，“鸢芷不会离开的。”
祁天夜没有再说话，只又饮了一口酒，他将整个酒瓶倒了倒，才发觉无酒了。
鸢芷从身后拿出了一瓶酒递给他，“王爷喝这个吧。”
祁天夜没有接，“不必了，本王回去了。”
说着他便要下楼而去。
鸢芷收回了手，看着他的背影，“王爷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戒备心重，不过鸢芷觉得没有什么，希望王爷一直如此，王爷可不要忘了新王妃可是大淦的五公主。”
祁天夜眼神一凛，鸢芷和大淦有不共戴天之仇，哪怕是她已手刃敌人仍是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只是大淦的公主不能在他手上出事，他停下脚步，警告她，“鸢芷，不要暗中动手，否则本王不会客气。”
鸢芷没有回答，祁天夜也没有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直到他走远，她才淡淡地道，“王爷不必警告我，我都懂。”
……
祁瑾从闻相国府回来之后就去了一趟皇宫，他到了明政殿却发现皇上不在，守门的太监道，“王爷，皇上他去凤仪宫见皇后娘娘去了，您若是有要事不如等一会儿？”
祁瑾觉得这事也不必急于一时，便道，“无事，既然皇兄不在，本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