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似是轻笑了一声：“挂了，我要回包厢了。”
说完，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盛欢抿了抿嘴唇，心里仍觉得暖暖的，随后把手机放进羽绒服宽大的口袋里，开门下了楼。
面馆里人不多，然而盛欢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梁媚。
准确的说，并不止她一个人，自从上次在超市里亲眼见到她跟李明昭在一起举止亲密，所以眼下再见到两人同框，盛欢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只是依旧的，李明昭在看见盛欢那一刻，明显有些不自在。
盛欢视线从两人面前的大碗面上扫过，扯了扯嘴角微微颔首，算是对两人打了招呼，转身跟老板交流，买了一碗清汤面。
“欢欢，你跟我们一起坐吧！”梁媚开口喊她。
盛欢瞧见李明昭似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婉拒道：“你们吃吧，我打包。”
旁边的老板听见了，默默将准备好的汤碗又放回去，重新拿了一个打包盒出来。
不到五分钟，面打包好了，盛欢拎起打包袋，神色平静的跟两人道了声再见，然后走出小店，纤瘦身影融入夜色里。
目送盛欢离开，梁媚才回头看着坐在对面垂着头无所适从的李明昭，淡声道：“你就那么怕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么？”
李明昭抬起头，望着冷脸的梁媚，嘴唇蠕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梁媚嗤笑一声，语气嘲讽又问了一句：“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是么？”
两人面前碗里的汤面还冒着热气，氤氲朦胧，面馆里却冷冷清清，连老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四下无人，所以梁媚终究是没忍住把这些天藏在了心里好久的话说出口。
本来想心平气和的，也尽量克制心里的怒气，但到底是红了眼，觉得此刻的自己难堪又狼狈，太多次被他的反应羞辱到，又不想让自己在气势上低一头，干脆冷言冷语，把两人之间假装平和的窗户纸狠狠捅开，顾不上那么多，只是想把委屈都发泄出来。
李明昭闷不吭声，更准确的说，自从两人开始这一段令人不齿的地下关系开始，大多时候，他都是这样的态度。
梁媚当然憎恶他每一次都用这种无话可说又像是后悔又像是对谁愧疚的模样来面对自己，她逐渐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热气凝聚：“李明昭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从来都不想大大方方明目张胆的跟我出去吃饭逛超市，因为什么呀，因为你怕呀，你还是怕被别人看见，不管你平时说的再好，你说过得不好，你说你会离婚，你说你会娶我，我信了，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我真的信了你知道么？”
说着说着，她还是没忍住，眼泪掉下来，嗓音也染上了哭腔，但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控诉的哭，就是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行一行的往下掉，李明昭手忙脚乱的去抽小餐馆桌子上摆放的粗糙纸巾要去给她擦眼泪，却被梁媚甩开手。
梁媚抽了下鼻子，用手随意的抹掉糊眼的泪水，继续道：“我从来不催你，哪怕你的承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延迟，我都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给我一个合理的名分，我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学生，就因为你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还要承受别人唾弃鄙夷的眼光，你难道以为被认识的人看到我就不会感觉无地自容么，我也会啊，我也有羞耻心啊，可是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我抛弃了我的自尊心和羞耻心，我心甘情愿的等着你，可是我也会觉得心里难受啊，特别是你这副畏畏缩缩好像是我强迫了你的样子，你觉得无法面对别人，我为什么敢啊，我凭什么就得敢啊，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无声的哭泣和控诉，伴随着是不是的抽泣声，梁媚连质问李明昭的时候，都是控制音量的，看着她细白如葱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桌子上，面前的女孩儿哭成一个泪人，李明昭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不能大口呼吸，喉咙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沉默，永远都是戳伤人最好的利器。
刹那间，梁媚好似是发泄完平静了下来，抬手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