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院，秦氏就和等在园子外头的一个小丫头磨磨唧唧了几句，而后沉着脸，掉头就去了林姨娘那里。
“姨娘可真是个能耐人！”此时的秦氏再不复之前在云微面前时的谦和，反而露出了几分凶横来，道：“竟有本事去少奶奶的面前哭穷？”
可见，几个姨娘在云微面前说的话，她全都已经知道了。
林姨娘自然不怕她。
这些年来，她有娘家的财力支撑，可没从秦氏的手中拿过半个子儿，自然就不憷她。
“这秦妈妈这是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来了？”林姨娘神情阴冷，冷笑道：“妈妈有这份闲心，不如先操心操心您手中的账册才是。”
“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氏佯装镇定道：“老奴打理府中多年，自问没有出过半点差错……”
“没有出过半点差错？”林姨娘笑了：“妈妈这是在说笑话吗？只可惜，在我听来，这笑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好笑！”
“林姨娘。”秦氏养尊处优多年，如今被林姨娘奚落，火气也上来了，猛地拍案起身，厉声道：“姨娘别忘了，从前都是谁替姨娘往府外传递消息的！”
“姨娘如今这般说话，是想要过河拆桥吗！”秦氏冷声问道。
“秦妈妈言重了。”林姨娘嗤笑一声，正要开口，却听秦氏阴沉沉道：“姨娘想要过河拆桥之前，可得先想好了才是……若是奴婢失势了，从前姨娘做的那些事情，只怕就要兜不住了呢！”
听到这里，林姨娘的神色也阴沉了几分，她想着这几次的消息都没能及时的送出去，愈发觉得心头堵得慌，口气也更加不耐：“你这是在威胁我？”
说着，林姨娘手一甩，将面前的杯盏摔的四碎，气极反笑道：“秦氏，你也不必拿这些话来拿捏我，是，从前我是走过你的路子，往府外送过些东西？可那又如何？这后院里头，又有几个没这样做过？
更何况，口说无凭，你手里有证据吗？再则，你秦氏的手上，又干净了？即便是拼个鱼死网破，我到底是督军的宠妾，只要督军还没咽气，只要我林家还能拿的出银子来，少帅就必然不会动我。
可你呢？秦妈妈？你的手里又有什么？你以为，在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就凭你那个侄儿顾小六就能保得住你吗？”
“就算他保得住，他又愿意保吗？秦妈妈，当年夫人院子里头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少呢！”
秦氏被林姨娘点破了心事，又被她气势所摄，神情变得隐晦不明，瞬间沉默起来。
林姨娘在心底冷笑，面上却缓和起来，又亲自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她的面前，才和颜悦色道：“我也知道，如今少奶奶进了门，你定然是心急了。不过，事情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
听话听音，秦氏又不傻，很快就听出了林姨娘的言外之意。
对方又有心递了台阶过来，她心里便也有了计较，面上却无可奈何道：“姨娘说的是，刚才是老奴急糊涂了，还求姨娘帮我这一回。”
林氏出身大家，手里头一向富得流油，若是能从她这里“借”些银子回去堵上她挪用的窟窿，事情未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秦氏的算盘是打的不错，只可惜……林姨娘也不是人傻钱多的那一号。
“妈妈客气了。”林姨娘笑道：“我这里倒的确有个法子可以帮妈妈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什么法子？”秦氏双眼一亮，忙看了过去。
“秦妈妈，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林姨娘又笑了笑，这才凑过去，压低声音，语气诱惑道：“眼下就有个绝好的机会，摆在你我的面前，不知道妈妈又肯不肯与我们合作了……”
不是与我合作，而是与我们合作？
难道，林姨娘想要勾结外人，对付督军府？
秦氏到底是督军府的老人，若是督军府出了问题，她便也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听了这话，便有些犹豫，迟疑着道：“不知姨娘说的我们，又是指的何人？”
“怎么？妈妈这是怕了？”林姨娘却不回答，只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