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怪，她跟程芸儿之间貌似一直都是相互见不得的，也一直都是针锋相对的。
可不知道为何，却又有一种彼此都深知对方的错觉。
既然程芸儿都这样说了，姜暖倒也没有再装什么，于是便直白的道。
“这是当然，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丈夫，我又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
程芸儿看了她一眼，然后去床头开了床头柜上那盏台灯，看着她道。
“进来吧，站在门口说话总不是个事儿。”
“……”姜暖没吱声，不过站在门口也没动。
“我不太舒服，不太喜欢太光亮的地方，你进来关一下门吧，风吹着我也头疼。”
程芸儿扭过偷来，见姜暖还站在门口，便又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怎么，难不成你怕我死在你面前，然后你还沾惹了官司不成？”
“……”姜暖听了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芸儿过去一直高高在上，尤其是她跟闻人臻好的那两年，几乎一直都是压在她头上在，随时随地都显得比她高一等似的。
而现在，她跟程芸儿的身份好似对调了过来。
她再也不是那个当初被程芸儿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的顾暖。
而程芸儿，也不再是那个被闻人臻信任，宠爱着的程芸儿了。
说害怕，其实程芸儿更应该害怕她吧，怕她又说些话刺激她或者恐吓她。
但是，看到房间里那盏昏暗的台灯，姜暖是真心不太想进去。
她倒不是担心程芸儿对她不利，只是莫名的有些不安，总觉得这病房有些太过阴沉。
见姜暖惆怅的战争门口，程芸儿回过头来看着她道：
“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你回去吧。”
姜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慢慢的往里走，只是走进房间一步，即刻就感觉到一种阴森扑面而来。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房间里的光线也即刻黯淡下来，就连那盏昏暗的台灯，好似都要熄灭了一样。
光线太过昏暗，程芸儿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而姜暖也慢慢的来到了她的床边，在床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
姜暖觉得，这样的画面，如果画成一幅油画，估计是有些阴森可怕的。
不过，她抬头看向程芸儿时，却又在瞬间愣住了。
程芸儿原本晦暗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却不是那种阴森冰冷的流光，反而是——
晶莹剔透的泪光。
姜暖的眉头当即微微一蹙，
“你这是——”
“顾暖——”
程芸儿突然开口喊她之前的名字。
不过声音却有一种难以想象的空洞，就好似不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从一个幽深的洞穴里传来的一般。
姜暖被她这样的声音给喊得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警惕的看着她。
程芸儿看着她，幽幽的问着：
“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出现呢？”
“……”对于这个问题，姜暖选择不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你的存在，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程芸儿又低低的说。
莫大的讽刺？
看着程芸儿通红的眼睛，姜暖稍微一怔，然后又淡淡的笑了。
现在的程芸儿，其实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姜暖稍微回想一下，终于想起来了，曾经的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只不过，当时她看不见自己的样子。
姜暖想，当初在南非，也是在程芸儿的病房，闻人臻当着程芸儿的面质问她为什么要对程芸儿动手，那时候，她的神情，应该和程芸儿的现在差不多吧？
那个时候的程芸儿，看着她的眼神是无比得意的，甚至是非常不屑的。
那时候，程芸儿恍如高高在上女神，看着被闻人臻指责的，恍如在泥潭里的她。
甚至后来，她成了神经病，被闻人臻关在臻园里，受尽药物控制的折磨，程芸儿还来看过她几次。
那个时候的程芸儿，应该满心以为可以赢她的吧？
现在，回过头去看看当时的她们，再看看眼下的她们，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