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夫人……疼……”
“还知道疼啊，疼死你！”
此时，一墙之隔的凤九黎十分无语。她虽有当着朱琦真的面大踏步离开，但好歹是自己恩人的父母，真的看到朱玉轩妈妈被自己气晕，她心里也并不好过。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贴着墙壁钻了回来。她后背紧贴着墙壁站在门外，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里面的动静。真的把这一对夫妻对话听进耳朵里，她又心软了。
她觉得自己刚刚真不该那么冲动，无端端几句话气坏了伯母。
可是，她不那样做，似乎反而真的又坐实了自己巴结朱家的事实。
也罢，好歹朱琦真是信了她对朱玉轩没歹心了。只要他信了，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她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虽然钱不多，但是至少不会让自己和妈妈再次流落街头。
嗯，凤九黎默默握拳，替自己打气。接下来就要好好上班，认真赚钱，争取早点把欠朱玉轩的还清，然后带着妈妈好好生活，认认真真等爸爸回来。
凤九黎狠喘几口凉气，转身离开。她没有径直回去医院，而是独自一个人再次打车来到几天前朱玉轩才驱车带自己来过的精神病院。
她再次隔着一整张玻璃的距离端详着妈妈。此时，她的妈妈正安安静静独自一个人坐在池子前面。池子里有鱼，她大概是在赏鱼。
不知一向负责照顾妈妈的护士去了哪里，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
今天打扮的倒像是一个贵妇人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很是典雅。素白的连衣裙，只在颈项上带着一副浅白珍珠项链。简单，却又不失贵气。
头发不厌其烦地高高盘起，是凤九黎记忆里面妈妈在凤家老宅时候的样子。脸色比起之前，看起来要更加得白里透红。
“妈妈，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她还是谁都不认识。好几次觉得妈妈在看着她自己的时候是把她认出来了，结果却又视线跳过她，落在了别处。
要是以前，就算在凤家苦点儿，受委屈点儿，好歹还是爸爸妈妈。可是现在呢，她什么都没有。除了熊猫烧香，真的是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但是她又不能什么好的坏的事情都跟熊猫烧香说，毕竟他……
看着此时安静自然的妈妈，若不是她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的迷惘，凤九黎还真的会以为那是一个精神正常的夫人正在安静地思索着什么问题。
默默地拿出手机，对着远处的那人侧脸录了半个多小时的视频，凤九黎重新收好手机，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她去了一下二楼的医生办公室，找到妈妈的主治医生。
尽管明知得到的答案都会是千篇一律，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下，到底妈妈这样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少。
医生是一个戴着金丝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每次凤九黎这样问，他就很为难。说实话，怕凤九黎会接受不了。
不说实话，给她一个永远也难以成为真事的希望，似乎还是恨残忍。每次他都会保持沉默，这次也不例外。
凤九黎显得十分落寞，没有等到答案便默默转身离开。走出医生办公室很远，她还忍不住要回头去看妈妈主治医生所在的那间医生办公室。
她多么希望有一天自己偶然间来看妈妈的时候，她会奇迹般的好转过来啊。
因为地方十分偏僻，打车的时候，凤九黎有跟司机叫他什么时候过来接自己。所以她不敢多做耽搁，在医院里又踌躇了一会儿，她快速来到医院门口等。
在门口站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司机开着车姗姗来迟。凤九黎弯腰钻进后排座位的时候，脑海里忍不住跳出曾经跟着妈妈一起乘坐爸爸第一辆爱车出去游玩的情景。
那个时候，爸爸虽然在凤家没有什么地位，但好歹还是爷爷的大儿子，所以车、房子什么还是有的。自己经常性被爷爷喊去老宅子里做事，难免会被那个女人欺负，但……
但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敢这样逼迫爷爷把自己撵出凤家。爷爷……爷爷怎么会怎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