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二送上来了丰盛的酒菜，道了声慢用便退下去了。这时，小雯儿已经来到了母亲的怀中，曹莺则细心地给她挑选着鱼肉，小家伙吃鱼最怕的就是被鱼刺拤着，因此得将鱼刺都给剔除出来才行。

艾朗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这时邻桌一桌客人议论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那个肥硕的中年人得意痒痒地道：“我上个月往来荆南一趟，赚了一万缗的利润，这可抵得上我过去一年赚取的利润总和呢！”同桌的几个也像是生意人的模样，听到他的话，个个流露出惊叹的神情来。那个瘦削的中年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就吹吧！一个月赚到一万缗！哪有这样的好事？再说了，荆南多蛮族，他们能有多少钱财让你去赚！”

那中年人笑道：“你还别真不信！我这还算是赚得少的！像这淮南楼的步小姐，赚得可是我的好几倍都不止呢！你说的没错，荆南确实不富裕，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们便可以用远低于中原的价格从那边换取大量的珍贵的药材以及各种珍贵木料等物资。这些东西转运到襄阳，利润便可翻上三倍，而运到我们这或者是寿春洛阳等地，则利润便翻上五倍不止了！如此一来一回，一个月赚取一万缗那也不算什么！”众人点了点头，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的样子。

曹莺已经给小雯儿选好了一万鱼肉，小雯儿开心地吃着。曹莺看了一眼邻桌的那些人，对艾朗道：“这些做生意的人还真是聪明呢！”艾朗笑道：“不是他们有多聪明，而是一般人被儒道祸害了，所以很难从利益方面去考虑事情。”

曹莺笑道：“孔圣人的学说，在大哥这里倒成了祸害了！”艾朗扬了扬眉毛，道：“那还真就是祸害！其实人类之所以创造出繁荣的社会，归根结底那都是处于对利益的追求。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就建立在这个利益之上。这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若无这个原动力，我们现在怕是都还在住山洞茹毛饮血呢！可是，儒道却非要说什么‘君子不言利’，将利益视为洪水猛兽大加污蔑！这种搞法根本就是与自然规律背道而驰的！现在这儒道还强一些，将来发展到‘去人欲存天理’，那可真就是笑话了！难道教大家都去喝风修仙吗？去人欲！简直岂有此理！难怪很多人不把儒道当作政治学说，而将其视为宗教理念称之为儒教！这还真是没错呢！”

曹莺扑哧一笑，白了艾朗一眼，道：“去人欲存天理，这个小妹可还从没听说过呢！”

艾朗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泄露天机了，呵呵一笑。

这时，那一桌商人议论的声音又传来了。这回说话的是那个衣着朴素但却显得很精明的中年人，他对那个肥硕的中年人道：“赵兄，既然这生意如此好做！不如我们大家联合起来，一道做此生意，如此比单打独斗可要赚得多得多了！”众人都流露出渴望的神情来。那肥硕中年人笑道：“在下今日请诸位来喝酒便是有此意图！既然陈兄提出来了，我便问大家一句，大家可要与我联合起来一道做这买卖吗？”众人纷纷表示愿意。肥硕中年人当即一拍酒桌，叫道：“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随即拿起酒杯来，道：“诸位，咱们同饮此杯，从此以后同享富贵！”众人纷纷拿起酒杯来，与他干了。

肥硕中年人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这生意虽然赚钱，可是相比于另外一个门路可又要差得远了！”众人连忙追问。肥硕中年人道：“这年头，最赚钱的其实是海商。我听说一匹丝绸从海路运到极西的大秦帝国，便可卖到十斤黄金的天价。……”众人顿时骚动起来。那个干瘦的中年人难以置信地叫道：“一匹丝绸卖到十斤黄金的天价。这，这如何可能？！”肥硕中年人道：“我一个朋友在一个大海商手下做事，前段时间他们回来了，这都是他告诉我的，自然错不了。听他所言，大秦帝国都城的一位贵族穿戴丝绸制作的衣物出席了一场贵族宴会，居然便引起了一场轰动呢！”

众人议论纷纷，都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