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去好几天，时光都睡得不踏实，俞亮一直陪着他，安慰他，一遍一遍的哄着他说“没事了。”
这天早上，时光又没睡好，以至于意识清醒后仍舍不得睁开眼睛，他把伸出床边的一条腿收回来，然后裹紧被子打算多眯一会儿。
旁边的人似乎也没想立刻起床，但呼吸声能听出来已经醒了，随后是轻轻的翻身声音，他们脸对脸了。
俞亮微眯着眼，带着普通人冬日清晨惯有的不高兴，盯着时光瞧了会儿，这股不高兴便一点点散了个干净。
他伸手捏住对方的枕巾一角，轻轻掀起遮住了时光的脸，时光的脸挺神奇，随便什么点儿东西似乎就能遮住，比如他的手掌、此时的一角枕巾、没准儿棋谱都行。
时光安生侧躺着，脸上被捂了枕巾也不动，但心理却有些忐忑，怀疑自己睡了一夜的脸不帅，让俞亮看不下去。
可想想又觉得不至于。
俞亮只当对方还在睡，他慢慢靠近，然后隔着枕巾亲在了时光的嘴唇上。彩棉的触感，干燥柔软，和棉麻比舒服多了，和时光本身的嘴唇比，却是天壤之别。
时光不愿意醒也得醒了，他把枕巾拿开，先抿抿嘴，表示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抿完才问：“为什么还要隔着布啊，你不想直接亲我啊？”
俞亮坦白道：“想啊，可我没洗漱呢，怕你嫌弃我。”
时光垂着眼睛乐：“我还以为你嫌弃我没洗脸呢。”
俩人又躺着说废话浪费时间，最后实在没闲话聊了才起床，洗漱的时候并排站在盥洗池前刷牙，跟小孩子一样比谁刷得快。
漱完口，时光说：“伸手。”
俞亮伸出手，掌心被挤了点儿洗面奶，对镜搓脸，再在一个水龙头下抢水。时光脸上挂着水珠，眼睛也透着水亮，突然一巴掌拍到了镜面上：“俞亮，我有话说。”
“什么话，说。”俞亮从镜子里看着对方的眼睛。
气势挺足的时光没撑太久，像扑棱蛾子黏上了烛火，“嗖”的就蔫儿了，他有点儿含恨带屈地说：“我是个比较粗糙的男孩儿，不像女生那么细腻，所以有些方面不是很注意，但今天早上的事儿给我提了个醒，其实我挺在乎的。”
俞亮没听明白：“什么事儿啊？”
时光继续道：“你拿枕巾遮我的脸，我下意识以为你嫌我不帅，我一直以来对帅不帅要求都不高，但是在你眼里的话，我还是希望自己帅点儿。”
俞亮解释：“误会了？我就是单纯因为没刷牙，你想多了。”
时光眼神认真：“那也是怪你没夸过我，以前没事儿，但现在咱俩在一块儿了，那你就不能再说别人比我好看了。”
他说完这项要求顿了顿，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不是小心眼儿，我……算了，我就是小心眼儿。”
俞亮把对方拽到身前，然后从背后抱住，他低头把下巴搁在时光的肩上，俩人在镜子里互相看着，说：“知道了，单我觉得你最好看啊，对不对？”
时光心里已经信了，嘴上说：“我觉得我欠上……谁都想上我。”
“快别贫了，那件事过去了。”俞亮捏时光的肚子，“要是一堆玉石搁在面前让我看，我能看出个美丑来，人对我来说都差不多。你不一样，你在我眼里有点儿透光，多看两眼我就沉醉了。”
透光？他在俞亮眼里难道是天使吗？！
时光边挣开边说：“我再给你摊个透光的煎饼去，搁仨鸡蛋！”
人已经咋呼着跑出去了，俞亮对着镜子反省，他也够粗糙的，居然没考虑过时光的这些心思。不过说实在的，时光长什么样真不重要，当他和一个人掏心掏肺十几年，未来还希望再掏心掏肺几十年，他会考虑性格脾性需要怎么习惯，生活方式需要怎么磨合，遇事处理需要怎么沟通，唯独没考虑过对方会外貌会怎么发展。
何况在他眼里，时光每天都美的像西施。
“煎饼摊好了！”时光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手拎着一个，一手啃着一个，嘴角还沾着脆片的渣。
俞亮给对方冲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