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气看起来还不小。于是推搡了他一把，嘟嘴道：“别这么严肃嘛！我又没输，而且我也不会输的。”
“时光！！”
俞亮大吼一声，眼睛涨出血丝：“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种拿自己做赌注的行为会令我很生气！我最烦你这样！”
时光挠了挠头，想用装傻糊弄过去：“有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好好好。”俞亮指着他，哑然失笑：“既然我说话对你而言这么举无轻重，那我们以后就不要说话好了。”
他说完就愤然转身准备离去，却被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光大声叫住：“喂！俞亮！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啊？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难道就只准你为我出头，我为你出头一次就伤了你的自尊？你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专制不讲理？”
俞亮停下脚步，没去转头，清瘦的背影在一半逆光的阴影下显得绝望而孤冷。
“时光，和你谈恋爱，真的很累。”
他几乎用泄气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就逐渐离时光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这昏暗的阴影之下。
褚嬴望着俞亮离去的背影本想劝说时光，但在转头时，却看到时光神情涣散，眼眶开始越来越红……
“唉……年轻人啊，都那么好强做什么？”褚嬴轻叹完这句话，就化作一道白烟消失了。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已经不是旁观者可以劝说的程度了。印象中，这虽然不是两个孩子吵得最凶的一次，但绝对是最伤心的一次。
算了，让他们各自都静静吧。
……
晚上，俞亮在家里和家人吃饭的时候，频频发呆，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俞晓暘看了儿子一眼，淡淡的问：“和时光吵架了？”
“啊？”俞亮急忙回过神来，心虚道：“没有。”
俞晓暘轻笑一声：“你爸爸虽然眼花，但不是瞎子，你对着这个空碗夹了四五次菜了，吃的全是气吧？”
俞亮低头看自己的碗，不是自己父亲提醒，他都不知道他一直忘了夹菜，还真如俞晓暘所说，自己一直在吃空气。
“爸……”俞亮喃喃道：“你和妈谈恋爱那会儿吵过架吗？”
俞晓暘放下碗筷，决定和儿子好好谈谈：“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但有些感情是越吵越好，有些感情是越吵越淡。我年轻那会脾气并不好，还很犟，你妈也不像现在这样好说话，我们几乎是从吵吵闹闹中一路走来的，但感情却越来越坚固。”
俞亮有些不能理解：“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坚固，我觉得很累。”
俞晓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亮，你还记得上次我从韩国回来，你跟我说你要为了时光退出国青队时，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俞亮低下头，轻声道：“记得，你说人这一辈子，如果能有个无论生死都愿意相携走到终点的人，那是莫大的造化。”
俞晓暘点了点头，望向天花板：“是啊，人这一辈子，遇到真正在乎的人几乎又能有多大？有些人苦苦寻觅，却得到香消玉损的结果。有些人左拥右抱，但却依然内心孤独。如果说相知是如此可遇不可求，那么当它真正降临的时候，才显得这么难能可贵，才会让人想要用尽全力抓住，永不放手……所以，你为此付出的无论是高兴还是失落，笑容还是眼泪，那都是见证你们相知的宝贵记忆啊。”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低头看向俞亮：“这也是为什么你对我说你喜欢时光的时候，我除了一点点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宽容。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父母也好，子女也罢，只有你最在乎的人，无论生死，都会陪着你。如果让你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你的一生都会是孤独的。作为你的父亲，我是失职的，因为在你成年之前我一直让你承受孤独，所以我想弥补，以后的日子，我不想你再孤独了。”
俞亮愣在原地，渐渐湿润了眼眶。
虽然父亲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明确表示支持他出柜，但这一番话却让他十分动容。他知道父亲的意思，活到他这个年纪，很多事都已经看得通透明白，不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