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回相信苏爱卿是真心认罪求死来的。”乾帝勾起唇角，他对着曹公公说：“给朕也倒一杯。”
苏子衿轻呼一口气，不解的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朕总听一些大臣口口声声说着以死谢罪，却是笃定朕不会赐死他，拿这话堵朕。”乾帝端起曹公公递上来的九龙之杯，喝了一口里面的酒继续道：“但是向你这样痛快赴死的很少。”
“谢陛下饶过臣。”苏子衿恭敬道。
乾帝笑呵呵的看着身边的心腹太监道：“你说是不是他们太年轻气盛，所以把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啊！”
曹公公谄媚的笑道：“陛下，老奴可是被吓的心惊胆颤的，还以为您真要……”他捂着嘴止住了话。
乾帝毫不避讳的说：“朕是真打算赐死他的，但是朕答应了夏将军，所以即使再气，也得留他一条命。”
苏子衿一直平淡的脸终于起了波澜：“陛下何意？”
“朕查你的时候，没想到还查到了朕的兵马大将军，真是意外收获。”乾帝眼里冒着精光：“没想到你二人青梅竹马，情比金坚，祁王逃窜封地起兵准备造反，所以朕命夏将军前去剿灭叛党。”
苏子衿心上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如今西北刚刚稳定，兵马不易调动，南方远隔八千里，兵马来不及赶到，朕就给了夏将军一个选择，若是她能携亲兵三万击退七万叛军，朕就饶你一命，若她不愿冒险，那就等南方的兵到，而你就得“以死谢罪”，夏将军应了，连夜出了京城。”
苏子衿身子晃了一下，曹公公连忙上前扶住他。
“身边能有这么一个女子掏心掏肺的为你，朕都觉得羡慕。”乾帝长吁短叹道。
“臣……宁愿一死。”苏子衿咬牙切齿的说。
“你还真不能死。”乾帝缓缓道。
苏子衿被带到了皇宫的一个偏殿，吃穿用度从不短缺，可以说要什么都有，只是他不能死，也不能去找她，他知道自己成了一个砝码，一个控制兵马大将军的利刃。
他终归是害了她。
这年冬天，殿外传来了喜气洋洋的热闹声。
苏子衿每日都是坐在书房，一幅一幅的临摹一个女子的画像，今日也不例外。
“苏大人，陛下招您前去呢！”伺候他的小太监来喜进来激动道。
苏子衿的笔一停瞬间晕染了画像：“将军……可是回来了？”
“奴才没看到……但是祁王已经战败了。”来喜看着满屋子女子的画像，不忍心打击他。
苏子衿慢慢握紧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御书房里，乾帝正在等苏子衿，脸上带着难得见得喜意，他看到苏子衿让曹公公为他赐了座。
苏子衿未座，他站在那里，眼里是无尽的幽深：“……将军可还活着。”他每一个字都用尽了气力。
“活着，但是她辞官归乡了。”乾帝的话让苏子衿大喜过望，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朕答应她放了你，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你依然是朕的户部尚书。”
“陛下，臣也要辞官回乡了。”苏子衿想都不想的说。
乾帝一怔，随即道：“你如今年纪轻轻就已官拜二品，你确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的前程？而那个女人说不定也不会与你相守。”
苏子衿态度坚决：“繁华看尽，臣也只想与她共度一生。”
乾帝叹了口气，不再强求：“罢了，你要走便走，若今后你悔了，朕可以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柳絮杨花，苏子衿回首望向雪帘里的皇宫，红墙金瓦，好像在雾中，宛如在云里。
顶着风雪，他三天内赶回了富余县，苏子衿看着相邻的两间大院，露出了笑容，往后余生他要和夏颜在这里生一堆孩子，他教书，夏颜收租。
院子门打开，正要出去买菜夏春花诧异的看向他：“你怎么也回来了？”
苏子衿听到这个也字，心里的石头彻底的落了下来，他红着眼眶说：“夏姨，我再也不会离开颜颜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夏春花看着他眉梢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