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你面前，是一道最庄重的神谕，沉默就够了。
如果一定要一句誓言，我想说：
我爱上了这伤痕累累的人世和我们被掠夺的部分。
——余秀华《可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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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悦给婶婶李雾送钱的时候宋念刚好在家，这让她有些意外。
可一见到李雾那张不情不愿的脸，宋栖悦就明白宋念在家的原因了。
李雾接过钱的时候，宋念在一旁说，“表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妈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宋栖悦笑笑，“大半年了。”
李雾将装钱的信封往抽屉里一扔，不悦地冷哼一声，“你个不着家的死丫头，我告诉你你就会回来？”
宋念皱着眉头，“您要是跟我说表姐回国了我肯定回家。”
宋栖悦见情况不对，赶忙在旁劝说，“婶婶说的对，念念，你别跟婶婶置气了。”
李雾气得一摔门，把自己关卧室里了。
宋念见状咬了咬嘴唇，拉过宋栖悦说，“走，到我房间坐会儿。”
进了屋，宋念将洗好的冬枣放到浅口印花的水果盘中，又利落地切了糖心苹果和香蕉，摆放在另一只水果盘，一一端了过来。
坐定后，宋念将牙签递给宋栖悦。
宋栖悦心知肚明，“昨天回来的？”
“嗯，太久没回家了，”宋念叹了口气，“回来看看我妈。”
宋栖悦叉了块苹果入口，口舌生津，心头却微涩。
打从小叔叔过世后，宋念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申请住校后更是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来一趟。用婶婶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家早散了。
“多回来看看她也好，”宋栖悦点点头，“一个人在家待着难免无聊。”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宋想……有回来过吗？”
宋念摇了摇头，苦笑。
从一年前的那场事故发生后，宋想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不肯原谅她，也不肯原谅自己。
“表姐，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宋念收了思绪，笑道，“咱们可是许久未见了。”
“不走了，先把我家欠婶婶的债还清。”
“找到工作了？”
“嗯，开了一家甜品店，收益还不错，”宋栖悦笑了，“你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我。”
当年宋家拖欠了太多人的钱，那些人找不到她的父母，就跟踪婶婶，最后追到家里，婶婶吓得都快神经衰弱了。
现在想想，宋栖悦都觉得后怕，那些人连在国内的婶婶都能找到，可见神通广大到了什么地步。
宋念吃了块香蕉，吃得没滋没味。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宋栖悦问，“真的就和宋想这样了？”
她不像叔叔婶婶，没有那些封建的思想。
宋念拿水果的手滞了下，轻声说，“我舍不得。”
“那你……”
宋念抬头看了宋栖悦一眼，然后落眼，没说话。
她想和宋想重归于好，可是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人命。
那条人命还是她的父亲。
宋念的眼神黯淡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他的。”宋栖悦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提他怎么了？我又不避讳，”宋念虽然这么说着，却转移了话题，“倒是你，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
脑袋就被宋栖悦轻轻敲了一下，“人小鬼大的，还操心起我来了。”
“我都多大了，什么人小鬼大啊，”宋念故意呼痛，捂着脑袋，“我就是想喝喜酒，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
“还瞎说，看我怎么打你。”宋栖悦上前就要挠她的脖颈。
逗得宋念连连求饶，两个人就这么疯闹，直到都累了，才双双倒在沙发上。
“姐。”
“嗯？”
“我希望你能越来越好，真的，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
“看来是真长大了，以前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宋念沉默了，盯着天花板。
宋栖悦扭过头看她，碰了碰她，“怎么了？”
宋念便伸手搂住了她，良久才开口，“其实我挺舍不得你走的，如果都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