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想过以后怎么办？”鲁叔把熬好的中药递给宋之伊。
只见宋之伊皱着眉头:“跑到山里隐居。”
“不是气话吧？”鲁叔问，眼神颇有威胁的意思。
“不是，早就想了，你不会是想让我重操旧职？”
“不行啊，好好的人才跑山里，再说我不在你身边，你又要整天喝酒了。”鲁叔撇撇嘴，喝了一口白开水。
“干腻了。”
“是想歇歇吧？”
“有那个意思，不过我想多陪陪华华。”
“带着华华一起？”
“嗯，我文化水平又不差。”
“话说你也真是厉害，能从郑浩宇口中得到那份情报。”
“凉了就更苦了，快喝！”鲁叔无奈地摆摆手催促，“不一定，他心思缜密，唯独你是个例外，按照他的方式，早就把你抓起来了。”
“我已经完成了，你不会是想听别的故事吧？”宋之伊满脸愁容。
“其实我想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你为什么会是他的软肋？”
“只有你知道，他喜欢我。”
“这我知道，青梅竹马，怎么会不喜欢？可是也没有更深的感情，毕竟他差点把你抓起来。”
“他爱我，大概是世界上除了我父母最爱我的男人。”宋之伊低下眼睑，“这才是你之前一直想问我的吧？”
“嗯。”鲁叔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宋之伊从他们的相遇说起，提到留学的选择，她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我带着他一起，陪着他度过那段黑暗的时期，我们的未来会不会不一样。”留学时期是二人人生的岔路口，一个选择了共产党，一个选择了国民党。
“真是可惜，除去立场不同，郑浩宇还真是个正人君子。”鲁叔感慨道。
顾均与她在法国结婚，虽然结婚时间六七年，为了革命，二人也只是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最后一年是在刑场上，是郑浩宇邀请她去看的，也是在哪一天，宋之伊彻底对他失望。后来的日子就像之前一样，借着文化部组长的身份结交各种部位的人，以此获取情报。最后一份情报是宋之伊在看望压在监狱里的郑浩宇时得到的地方，不过郑浩宇不会察觉到。郑浩宇把那份情报藏在二人小时躲迷藏他曾经躲的地方，那个地方很隐秘，年纪尚幼，为了维护他易碎的自尊心，只好佯装不知。
宋之伊眼角有些许泪花，沉默了几秒:“你还真会哄人，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些往事，假借给我送药，说出来倒轻松多了。”
“明天你要去看他吗？他要求你去送他最后一程。”
“要去，如果当初没有去看顾均最后一程，我会更加后悔的。在某种程度上，他让我少了一个遗憾。”
“嗯，华华三天后赶来，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五官，脸型，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嗯。”
郑浩宇是笑着走的，他问宋之伊要了一张照片:“下辈子咱俩还做朋友。”
不知道宋之伊哭了没有，她只是一个人坐在顾均的墓前，说起新中国，谈起华华，明明事情很少，她却说了很长时间。
几天后，宋之伊来到车站接华华。华华认生，只知眼前的女人是母亲。难怪，华华六个月时就去潜伏，整整六年，谁还期望她能叫她一声妈妈呢。
“叫妈妈？”
“妈妈。”华华陌生地望着宋之伊。
“拉着妈妈的手。”
“嗯。”
“妈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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