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微微松了一口气，门口突然传来石磊的声音：“王爷。”
桑无渊放下手中杯盏：“进来。”
石磊推门而入。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石磊钳制着那个男人。
进来后，便将那人推跪在地上。
“果如王爷所料，这个张阿山不是个好东西，真的背叛了王爷。我们的人去擒他的时候，他正准备逃，想必是见那个小太监和谭掌柜都暴毙了，幕后的主子不会放过他，而且我们也可能会怀疑到他头上。”
薄霜了然，原来是那个把“小太监去周氏当铺当了一副《百官拜帝图》”这个消息传给石磊的人。
因为此人是桑无渊内部的人，所以石磊和桑无渊都觉得消息可靠，完全相信，毫无防备。
“王爷，饶命啊，王爷，我再也不敢了，求求王爷饶过我这次，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男人跪爬到桑无渊脚边，痛哭流涕、磕地求饶。
桑无渊皱眉，满脸嫌恶，一脚踢在男人胸口，将他踢开。
男人飞出老远，跌坐在地，也顾不上痛，作势又要爬过来，泪流满面：“王爷，王爷......”
被石磊一把按住，不让他上前。
桑无渊又闲适地喝了一口茶，才幽幽开口：“你当真是张阿山？”
此话一落，男人震惊。
连石磊也愣了。
他们一直有联系，也经常在一起办事，彼此都很熟悉，他很确定是张阿山啊。
王爷为何这样问？
桑无渊坐转身，面对着男人：“张阿山是不会背叛本王的。”
他面色冷峻，声音笃定，寒眸一瞬不瞬凝着男人：“所以，你不是！”
男人眼底明显掠过慌乱，强自镇定，一口咬定：“我是张阿山，对不起王爷，我也是鬼迷心窍......”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桑无渊骤然起身，迈步过来，长臂一伸，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嘶”的一声，脸上一痛，脸上的人皮面具已被撕下。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啊！
石磊震惊。
薄霜也震惊。
男人抬手捂着发烫的脸，满眼惊慌失措。
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在桑无渊手中微颤，他扬手，将面皮扔在男人身上：“现在还有何话讲？”
转身回到位子上，一掀袍角坐下，气势逼人。
男人反而安静了，不哭不闹。
半晌，问桑无渊：“王爷怎知张阿山不会背叛你？”
话一出口，石磊和薄霜都惊了，就连桑无渊都微露惊讶。
此句声音与先前声音完全不同。
桑无渊轻嗤：“为扮张阿山，下的功夫不少。”
薄霜也在心里感叹，此人竟会**变声。
的确下的功夫不少。
若是她也会这本事，又何至于要装哑巴？
“罢了，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本王就告诉你，”桑无渊掸了掸袍袖上的虚尘，“因为他跟本王有过过命的经历。”
男人愣住。
石磊也很意外。
这，他怎么不知道？
见石磊疑惑，桑无渊又开口道：“他也曾是本王麾下的士兵，很早了，本王第一次带兵打仗那年的事。有次突围，本王与一小队人马被困，他主动去引开敌军，膝盖中箭受了重伤，后来本王去救他，也受了重伤，我们被困山谷三日。他就是因为那次受伤，膝盖弯曲受限，不便再上沙场，本王便让他解甲归田了。”
说到这里，桑无渊突然眸光一寒，瞥向男人：“他的膝盖根本不能跪，而你，跪爬都轻松自如，又怎么可能是他？”
男人脸色一白。
终究是他的功课没做到位。
这个张阿山也真是藏得深，跟当今叱咤风云、权势滔天的四王爷有这交情，却从未在人前提过，连膝盖的伤也瞒得无人知晓。
“说吧，张阿山人在哪里？你的主子又是谁？”桑无渊定定望着男人。
男人不做声。
“快说！”石磊怒推了他一把。
男人抿唇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他死了。”
“你杀的？”桑无渊并不意外，黑眸里蓄满风暴，沉得吓人。
“是。”男人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