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江聂终大婚

明天就是江酹和聂蒙戈领证的日子，她待在办公室里，忽然从皮包夹层里拿出一包烟，她把它放在手中把玩片刻，然后连烟带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她想自己应该不会再用上这个东西了。

与此同时，公寓里的聂蒙戈也没闲着，他叫来夏司，交代了他最后一件事。

夏司闻言，一向面瘫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替他理了理领口，淡淡道：“夏司，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做完这件事就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聂先生。”他叫了他一声，满是涩然。

聂蒙戈轻拍他的肩膀两下，轻声道：“去吧。”

他低头满是不舍，片刻后，才抬起头，沉声说了一句“保重”。

他看着夏司离开的背影，忽觉心口一窒，紧紧捂住了心脏的位置，满头大汗，脑子一阵晕眩，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他撑在桌子上，连忙拿出了药，等到呼吸平稳后，苍凉一笑，想着自己的身子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酹就拉着聂蒙戈的手去民政局领了证，过程顺利得竟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看了看手上的红本本，冲聂蒙戈笑了笑，他也看向她，温柔一笑。

两人领了证后，江酹就去看了温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见她苦尽甘来，终于和聂蒙戈圆满，温默忍不住红了眼睛，让他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

她还告诉了他举办婚礼的日期，就在三天后，不料温默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对。

他却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江酹和他闲话家常，说彭小小已经怀孕，宋七马上要当爸爸，还说面面在莫天义的照顾下，一天天长大，身体很健康，她还说自己经常去看赵玉瑞，陪她解闷，替奶奶扫墓。

温默听着听着眼角就有了泪，见他这个样子，江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一直梦想着他能参加自己的婚礼，以她亲人的名义，亲手把她交到聂蒙戈手里，可现在都成了一场空，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她祝福。

他问她：“阿酹，你说人有没有下辈子？”

她一直不信前世今生，可现在她想信，所以她答他：“我信。”

他的眼角还有泪，却忽然笑了笑：“我也信，可是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她的身子一颤，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脸上明明笑着，可眼睛却是一片朦胧，模糊了他的样子。

他又说：“阿酹，这辈子为你所做的一切，我从来不后悔，可是下辈子，我希望遇见的人是玉瑞，这是我欠她的。”

她看着他，想擦干脸上的泪，却越擦越多，索性放下手，答了一句“好”。

他深深看着她，想把她的样子刻进脑海，连她的背影也不愿错过。

直到她走远，他回到那间狭□□仄的房间，他才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隐忍克制了这么久，在见到她那一刹那，终是不攻而破。他靠在墙上，望着那束投下来的光，眼底一片死灰之色。

他没想到蝎女要他做的事竟是这个，可他没有反抗的余地，或者说他已经放弃了反抗，从他入狱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他的人生毁了，毁在自己手里。

他忽然笑了，缥缈得不可捉摸，满是苍凉萧条。

紫霄公寓的鸢尾花开了，一片旖旎的紫色海洋，江酹回来后就和聂蒙戈一直待在院子里，他说这些鸢尾花真有眼力见儿，知道他们结婚，所以一个个赶着把花开了，她不觉失笑，依偎在他怀里，直到天色渐晚才回了房间。

江酹坐在梳妆台前，聂蒙戈用木梳梳着她的长发，忽然一时兴起，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她一笑，握住他的手，说了下一句：“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聂蒙戈放下木梳，握住她的肩，看着镜面里她姣好的面容，安慰道：“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就去抱养几个，不要太小，太麻烦，也不要太大，没意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