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微微一松，就在卿小九以为他终于想起她时他的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他这样陌生又可怕的表情，卿小九不想再看，永远都不想再看一眼。
“师……兄，你难道忘了吗？你答应过要陪我吃尽天下美食，看遍……看遍天下美景的，你……你难道真的忘了吗？”她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里渐渐升起了水雾。
何醉欢血眸中竟流下了血泪，感受到脸上冰凉的液体，他神情有些茫然。
“小七……”他终于呼喊出了她的名字，这个早已被他刻在心底，印在灵魂深处的名字。
他的捏住她脖子的手也鬼使神差地松了一下。
卿小九跌倒在地上，不知是欣喜还是被呛的，她眼角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六师兄，你终于记起我了？太好了，太好了。”她胡乱的擦掉眼泪，站起来将他身上的符文一一撕了下来。
何醉欢好像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样，呆呆看着她他在她脖颈上留下的手印，又茫然无措地伸出手，将目光落在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背上。
卿小九这才发现，他的这双手早已千疮百孔，手背上的几个深可见骨的孔还冒着血。
她想要握住这双手，但自己的手抬起来却感觉有千斤重，还未靠近他就已经僵在空中，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不敢握。
眼睛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慕清浅！”
她似要将这三个字咬碎，眼底闪着滔天杀意。
木之林和子车阳一向有泪不轻弹，现在却早已泪流满面，因为他们知道，六师兄身上的伤，远不止手上这些。
先虐肉体，再吞噬神魂，一点点将他的记忆和思想剥离，没有人知道他承受过怎样的痛苦。
北离歌握着霸王枪的手早已不受控制的发抖，猩红的眼眸闪泛着彻骨杀气。
言缙云和独孤瑾以及诸葛无望也是如此，怒不可遏，又心如刀绞。
这时，卿小九口中突然喷出一道鲜血，随着“锃”一声，只见碧灵剑已经插在了她的面前，在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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