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敲传达室的窗，里面一个40多岁的男人推开窗问道：“小姑娘，来招工？先填表。”
于舒甜甜笑着说：“叔叔，我不是来招工的。”
话音未落，后头传来一声轻笑，于舒一回头，就见到了正坐在桑塔纳车后座的邓文婧。只见她上身穿着白色蕾丝上衣，头上还带着时新的发箍，确实漂亮得夺人眼球。
她捂嘴笑着：“于舒，你这是要来厂里打零工吗？李叔，这可是我们厂里员工的孩子，怎么还说人家是招工的？”
门卫李叔这才仔细打量了于舒一番，他一边打开大铁门让轿车进去，一边跟于舒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刚刚没看清你。”
于舒笑笑：“没关系的。”
邓文婧坐在后座朝于舒说道：“于舒，你要不要上车我送送你，不过我不知道你妈妈在哪个车间。”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于舒也不想周末还得对着这张脸果断拒绝了。
邓文婧也不坚持，直接叫司机走了，她坐在车上看着后视镜里，仿佛村姑进城一般的于舒，心里不知道多畅快，要是于舒能够进厂打工也是个不错的出路嘛。
于舒还没来过服装厂，她拿出小灵通就给木莲打了电话。
十分钟中就坐在了木莲的办公室，木莲吃着于舒带来的饭菜不住的赞叹：“还是家里的菜好吃啊，家里这一手香辣鸡就是对味。”
于舒环顾这个办公室，虽然说是办公室，但是实际上像是一个小杂物房，不大还推着很多线头和布料，办公室外面就是车间，噪音极大。
“妈妈，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于舒有些心疼的看着妈妈，明明前几天木莲还去过于舒的学校，但是，莫名的感觉妈妈瘦了：“你住哪里啊？”
“住员工宿舍啊，要是加班就在办公室对付对付。”木莲指指角落的折叠床，乐呵呵的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于舒拿起桌上的花样子，她惊讶道：“妈，这是你自己设计的衣服吗？”
木莲边吃饭边看过来，笑着说：“那是自然，你妈妈我还是很不错吧。”
于舒时常吐槽木莲的穿衣喜好，这张图纸上就真真的体现了木莲的审美，图片上一种暴发户的气质油然而生。
于舒默默的放下图纸，这个年代的衣服不能看不能看，但是她还是期待的问了一句：“妈，你们还有没有其他设计师？”
“没有了，暂时就我，不过我们正在招工，门口还挂着招工的牌子呢。”
于舒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也许旁人还是有设计比较前卫一点的，她笑道：“难怪刚刚门卫问我是不是来招工的。”
母女聊着天，却没有发现门外的车间突然安静下来，机器轰鸣声已经听不到了，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妇女站在门口，她神色焦急喊道：“木经理，你快来，有人打起来了。”
木莲听闻猛地站起来就往车间跑去，于舒也担心的跟了上去，于舒这才注意到原本机器嘈杂的车间，现在只有人的叫喊声了。
“你个狗/日的，骗老娘的钱，你今天要么给我吐出来，要么就把我调走，要不然今天有你好看的。”一个40多岁的女人揪着另一个妇人在大声叫骂，手上也不歇着，给人头一顿薅，于舒见着就觉得头皮疼。
另外被薅着头发的女人也不是善类，她抬起脚就恨踹几脚，嘴里尖叫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骗钱啦？给老子撒手。”
一旁的制衣工们都围在一旁看热闹。
木莲见状上前大喝一声：“住手。”
两人没动静，还贴着不撒手，木莲上前给了一人一掌：“不想干啦？在厂里打架，王嫂子，你家里三个孩子呢，不用养了？刘姐，你一个车间长，怎么跟工人打起来了？”
见木莲动真怒了，两人都松开了手，那王嫂子，一松手就嗷嗷的喊着：“木经理，我这就是要养孩子才着急上火的，原先我在一车间一天能敢上千件衣服，超工作量的工钱每天都有好几块，这来了这里，一天才几件，超不出件数，那底薪才200块，能养活谁？”
这话说出来，周围好些人都暗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