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怜巴巴的：“我真的吃不下了。”
顾景尘视线淡淡地落在她碗里, 还剩一半。
见他似乎不为所动，颜婧儿不自觉地唇瓣又瘪了两：“大人？”
“罢了，”顾景尘特赦：“下不为例。”
“嗯。”颜婧儿立即抿唇笑起来。
吃过饭后, 顾景尘吩咐婢女送颜婧儿去，自己便穿过百辉堂进入抱厦, 在北苑散步消食。
他习惯这个时候安静地站在池边喂鱼，池中大大小小数十条鱼，皆是他每日亲手喂。
一鱼食洒下去, 瞬间就被抢干净。
北苑静悄悄的, 夜幕笼罩下来, 使得周围花树婆娑，只余游廊下点着的几盏灯笼晕出昏黄的光亮。
也不过了久，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景尘没头。
“大人。”是顾荀过来了。
顾荀刚从外头忙完来。顾家家大业大，顾景尘只一心忙于朝堂政事，其他的一概交托给顾荀打理，他从未问过半。
仆人、宅子、庄子、铺子以及各样地契产业都是顾荀『操』劳, 除此之外，顾荀还得『操』劳顾景尘的终身大事。
就比这会儿，他刚忙完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先来百辉堂见顾景尘。
照例先汇报了一些重庶务，然后才试探地问：“大人, 颜姑娘那里问了吗？”
顾景尘不紧不慢地喂鱼，直到半桶鱼食喂完了，才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
“......”
顾荀心累，敢情他大人一直在想其他事。
他索『性』直白地问：“我上次跟大人说的事，大人可问了？”
“颜姑娘在书院段世子识, 还帮他抄课业。”顾荀说：“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得问问，就怕颜姑娘遇到难事不肯说，一个人憋着委屈。”
“经问了，”顾景尘接过小厮递来的帕子擦手，道：“不是挟。”
“不是挟，那难道是自愿？”顾荀稍愣，随后想到什么，突然沉默起来。
颜姑娘他家大人差十岁，小姑娘家若是情窦初开，恐怕也不会喜欢大她这么的人。
况且他家大人常年不苟言笑，正颜姑娘所言，严厉得像个夫子。跟年轻俊朗的段世子比起来，显然段世子那样的更讨小姑娘欢心。
既不是被胁迫，那想来是自愿帮段世子抄课业了。此说来，难道颜姑娘她对段世子......
半晌，顾荀说道：“我今日也听婢女说颜姑娘下注还押了段世子，且只押他一人。兴许......”
后面的话顾荀没再说下去。
朦胧夜『色』下，看不清顾景尘的神『色』，昏黄的光映着他半边脸，轮廓冷硬。
他擦完手，缓缓道：“信国公府于她不合适。”
顾荀怔了下，心想，也是。
且不说段世子的世子之位是否能保得住，就说信国公，在朝堂上素来跟顾景尘是政敌。
“若是....”顾荀迟疑问：“若是颜姑娘执意于段世子，当何？”
“不何。”
这是.....
顾荀神『色』不解。
少顷，顾景尘开口道：“除了这件事，其他都可依她。”
闻言，顾荀叹气。
也只有这样了，缘强求不得。若是颜姑娘想另寻良人，那她养大就是。届时送些嫁妆好生安顿后半生。至于嫁去信国公府，断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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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休沐一结束，颜婧儿又到国子监读书。
一堂课结束，颜婧儿跟褚琬手挽手去恭房，边聊着昨日发生的趣事。
主是褚琬在说。
“你不道，我爹爹得我跟妹妹是在丞府的棚子里看赛龙舟时，他张口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你出门时没跟你爹爹说吗？”颜婧儿问。
“当然不能说啦，”褚琬说：“说了他肯定不让我来。”
“为何？”
“怕我和妹妹捣『乱』，给顾丞添麻烦可就不好了。”
“那你怎么后来又说了？”
“唉，是妹妹在娘亲面前说的。”褚琬道：“我娘亲一问，她立刻就忘了我跟她的约定，全说出来了。还说见到顾丞，顾丞让她好生吃茶呢。”
彼时顾景尘走时嘱咐颜婧儿好生招待同窗和小友，听在褚琬妹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