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刚在奥利弗脑海中迸现, 他就暂时藏起了那丝被擦亮的电光。
——还两个人在外等着呢。
福斯将忐忑不安的怀恩和比尔放进后，奥利弗尽管已经道答案了，还是微微笑着, 凝视着二人说：“好了，现在由你们告诉我吧。在你们看, 刚才那些酒每桶能价值多少呢？”
怀恩和比尔纠结地看了眼对方。
哪怕他们微垂着眼、不敢直视这位拥仿佛在发光般的炫目美貌的领主大人，但听着那温柔和善的口吻, 也实在说不“每桶连两枚银币不值”的真实答案。
怀恩咬了咬牙，做了把这两年积蓄送去、自己大血的决定, 勉强地笑着说：“尊敬的殿下啊，以最近的行情看，每桶应该能卖五枚银币的价格。是殿下愿意的话，我们很乐意进行收购。”
“是这样吗？”
奥利弗淡淡笑，忽然说：“莱纳城是充满智慧的猫猫神庇护的地方，而猫猫神最不能容忍的, 就是懒惰和欺骗。”
怀恩里倏然凉。
滴冷汗从他额上缓缓滑下, 他的手指也情不自禁地紧了紧。
他怎么就忘了？
就算外貌再柔弱美丽、谈吐再温柔可亲, 这也是位身份崇高、与他们完全不样的贵族。
天生流淌着不将底下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冷漠血『液』，对别人的苦难视而不见, 能理所当然地提贪得无厌的求……这才是他所熟悉的、真正的贵族。
奥利弗眼睑轻掀, 平静地问：“我再问你次, 那些酒的真正价值，到底是几枚银币？”
怀恩紧张地『舔』了『舔』下唇，苦涩地说：“尊敬的殿下, 五枚银币，似乎的确太少了……我想，十枚才比较合适？”
让怀恩和比尔惊讶的是, 听了他的答复后，领主大人却轻笑了声。
“看，即使是全全能的伟大猫猫神，也无法震慑住不是祂信徒的存在啊。”奥利弗那双美丽得令人屏息的蓝眸里漾着笑意，扫方才佯做的‘贵族式傲慢’：“原在其他人眼里，我是这么可怕的存在吗？竟然被吓得连十枚银币的离谱价格说得。”
隐约捕捉到这话里的意思，怀恩与比尔晕乎乎地抬起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忍俊不禁的美丽领主，听那道悦耳动听的嗓音含笑说着：“——是连枚银币不值的东西。”
尽管对解决莱纳城迫在眉睫的财政危机事，还只存在个模糊的猜想，但奥利弗在对那堆酒的残存价值彻底失望后，当然是不会为难两位远道而的商人的。
怀恩和比尔哪里想到会迎这样的转折，傻乎乎地张着嘴，半天说不话：“殿、殿下？”
“之前的那些话只是玩笑，酒我是不算卖了。”
奥利弗莞尔，话锋突然转：“你们这次到莱纳城，算留几天？”
怀恩恍恍惚惚地说：“殿下……我们应该是留到夏集结束的。”
“不错。”奥利弗笑盈盈地说：“在你们离开的那天，记得先城堡辞行，我件东西算让你们看下。”
说完这话，奥利弗留住悬念，向福斯管家递去眼神。
忠耿耿的管家先生立马领神会，将情大起大落的两人带离了城堡。
怀恩和比尔直到站在城堡外的空地上，回望灯火影绰的那几个窗户时，还是呆呆愣愣的。
他们在商场上『摸』爬滚那么多年，不管装得多么人畜无害，本质上是绝对的人精。
他们当然清楚，这位领主大人开始提的卖酒，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卖的。
之所以临时用玩笑改了口……
怀恩里既酸又软，莫名落下泪。
是那位纯洁善良、灵与容貌如真正的天使般美丽的公爵大人，看了他们的为难，体谅他们的难处。
想到自己之前还用与那些做派藏污纳垢、地肮脏污秽的贵族交道的经验、揣测这位高尚美好的大人，他就越发感到愧疚和痛苦。
——只可惜就算他现在坚持买，这位美好的天使公爵，恐怕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吧。
奥利弗是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没去做强买强卖的缺德事，就能收获险些为受害者的对方的真感动。
卖那些快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