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日。
春闱带来的风波，已经渐渐被人遗忘。
那些新科的秀才、进士，全都忙着准备外出历事的事情。
同样，一些在神都工作了数年的吏员，也一点点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承福坊，倒是难得清净。
除了偶尔能够见到慕容冷被赵漪用棍子抽打，也没有太多的事情。
就连隔壁玉鸡坊的孙家，也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不过……
随着天气越来越好，洛水上，倒是愈发的热闹。
哪怕白天，都有无数人在上面游船。
或是青年才俊和娇俏的小娘，或者夫妻带着孩子。
唐灿，也在其中。
不过，他的队伍有些庞大。
一条不大不小的客船，上面除了他，还有那两个女子，以及孩子。
当然，少不了秦寿这个愿意凑热闹的人。
船尾一方小桌，唐灿和高元一相对而坐。
唐灿笑眯眯的说道：“梁王，秦寿是不是还没成亲呢？”
“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他们几个似乎很谈得来？”
高元一笑了笑：“大的一个，是很合得来，但是你没注意到，小的那个，老是瞟着你？”
唐灿叹了口气，有些苦恼：“我总不好真的带他们去高昌。”
“怎么不行？”高元一满脸笑容，轻声说道：“家里人多，热闹。”
唐灿摇了摇头，没有和他继续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喝了口茶水，话锋一转：“这几天觉得身体怎么样？”
高元一微微低头，轻声说道：“很奇妙。”
顿了顿，又跟着说道：“在洛水上行船，感觉更是奇妙。”
“隐隐约约，能够感到……”
唐灿万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感觉到帝江的存在，心头一凛，猛地推了一下小桌，将高元一惊醒！
刚刚还沉浸在奇异的感觉中的高元一瞬间惊醒！
唐灿沉声说道：“你不能这么做。”
高元一有些茫然，怔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后怕的说道：“刚刚的事情……”
“没事儿。”唐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小书袋会当成是我。”
“但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话，就不好说了。”
“呼……”
高元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也没有想到，这一道力量，竟然会如此的神奇。”
“是。”唐灿没有否认。
两个人，不再多言，只是看着洛水两岸的风光，若有所思。
良久。
高元一忽然开口：“有时候，我觉得你和元姑娘是一样的人。”
唐灿收回目光，与高元一对视，轻声说道：“她是女人。”
只是说了一个有些无厘头的答案之后，唐灿的话锋一转：“西北矿脉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高元一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女帝几天前就跟他说过。
当是的语气，依旧是觉得这是一个无稽之谈。
但是念在唐灿过往做过自己正经事儿的份上，就让高元一跟着配合一下。
“你准备怎么做？”
“带人去挖矿。”唐灿一脸笑意：“但是我不想把严立本从高昌喊出来，你看看原来将作监里面，还有什么人能用的？”
高元一沉思片刻， 轻声说道：“倒是有个人选，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用。”
“不是将作监的人，是钦天监的人。”
“寻龙点穴，是把好手。”
“以往将作监开矿，也用过他。”
唐灿不由得一怔：“小书袋的人？”
“不。”高元一不摇了摇头：“以前是许负的手下。”
“许负离开之后，他就离开了钦天监，这些年一直在神都，靠着给人算命，维持生计。”
唐灿低头沉思。
高元一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
他提出的这个人，既然是曾经许负的人。
那么……自然会知道许多关于许负的事情。
“他和许负的关系怎么样？”
“曾经是许负的学生。”
“神都惊变的时候，他做什么没有？”
“双腿被砸断了。”
唐灿挑了挑眉：“我怎么一直都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