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俞舟在楼下等了有半个小时，才见她下来。
十一月的天越来越凉，可禁不住爱美的姑娘。
她又穿了裙子，不过还长，知道在外面再加一件衣服，要不然得多冷。
他拉过她的手，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他这一问，徐未晞反而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她说：“你不是在宁远吗？怎么来这里了。”
路上人有些多，他把她往身旁拉了拉，眉眼间带着浅淡的笑意：“我不能来吗？”
徐未晞笑了两声，不问了，他来，她其实很开心。
初一十五的大集，从早上七八点就开始了，十点多的太阳挂在天上，和煦温暖。
集上的人越来越多，总难免会被撞到，路口靠边的位置，有阿婆在卖花，他记得那天视频里她抱着的花，是一束小雏菊。
他不想送她小雏菊，他想给她买玫瑰花，可玫瑰太妖娆，和她不太相符。
平板车上各式各样的花乱了人眼，阿婆生意很好，包好的小花束不一会就卖了出去，邢俞舟弯着身子，他挑得认真，最后，目光停在了车尾的白蔷薇上。
带刺的花不只是玫瑰，蔷薇和月季也都有。
他取了两支纯白色的蔷薇，又挑了些别的花做点缀，有她喜欢的小雏菊也有阿婆热卖的满天星。
他把花递过去，取出现金付了钱，让卖花的阿婆帮着包好，然后系上飘扬的粉色丝带，偏头去看她。
“你不是问我怎么来这里了吗？”他把手里的花递给她，眉目生光带着揶揄的笑意：“我来云疆买花，顺便看你。”
“你分不清主次。”
“怎么分不清？”
“花哪里都能买。”
“我知道。”他握着她的手，不知足的揉了好几下：“你也知道，那不就行了吗？”
“你要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好。”他今天异常的乖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是来看你的。”
他其实是跟她学的，他这姑娘，给他打个电话都要找个借口，说是不小心碰到的，一点也不乖。
带着几分哄小孩的意味，他一说，她便笑了。
周遭是嘈杂的人群和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有顾客和商贩在讨价还价，远处有小孩跌跌撞撞的地走着，不经意间，小孩撞上了大人的腿，跌坐在地上。
一双明亮的眸子懵懵懂懂，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那小孩反射弧似乎很长，过了好几秒才哭出声。
身后跟着的大人似觉得可爱，没急着把人扶起，逗了好两秒，才笑盈盈的把人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
邢俞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自己看多久。
徐未晞怀里抱着花，笑着问他：“你这么喜欢小孩呀。”
她的声音把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邢俞舟摇了摇下头，他不是多喜欢小孩，他只是想到了那天喊他爸爸的小孩。
就那样消失了，不见踪影，像是梦一般。
邢俞舟：“我那天遇见一个孩子。”
徐未晞：“是在医院吗？”
“不是。”他摇了摇头：“有些玄幻，像做梦。”
噗嗤一声，徐未晞不太厚道的笑了，她说：“先生，你是不是加班加的太多都魔怔了，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分的清。”他拉过她的手，微微带着凉意，塞进了风衣的口袋里：“你是真的，不是梦。”
她当然不是梦，就是心疼他，忙到都快出了幻觉。
“新生儿科很忙吗？”
“不忙，现在人口出生率低，正阳城一天都不见得能有十个婴儿出生。”
“这么低啊！”
徐未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网上一直都再说什么人口出生率连年降低，但是正阳，好歹是个一线城市。
一个一线城市，一天的出生人口连十个都不到，是不是有些太低了！？
要知道她们殡仪馆一天火化的人都有十来个，更何况整个正阳城都不止他们一家殡仪馆，虽然今年的数据分析报告还有没出来，但是徐未晞觉得，或许如今，死亡率已经超过了出生率。
一旁的邢俞舟点了点头，出生率连创新低，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