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认上面的字，断断续续念道：“黄河之……子，纪念黄河漂流，三十年？”

小余疑惑了下，道：“是那个黄河漂流吗？”

老任看了眼四周，不远处坡上一座高塔在黯淡星光下现出模糊轮廓，他按亮手电筒，推门下车，四处看了看道：“应该是……新修的景区。”

夜间模式下，周围的一切都覆上一层暗纱，小广场坐山朝水，在山坡和黄河之间辟出一块空旷的地带。他们所在的地方两面临坡，坡上种着整齐的草木，一面临路，路的那一边就是黄河，最后一面则被一堵高墙拦住，小余顺着灯光看过去，发现是个纵长坡顶建筑的一面，灰顶红墙，在灯光下显示出与附近黄土不太相符的气息。

坡上一座高塔俯视全局，在暗淡的星光下拉出看不见的影子。

“景区，”小余握着手电筒四处走了走，道，“什么景区，啊，是纪念馆吗。”

小余在这座坡顶建筑前方站定，才发现它是个U字型的建筑，U字型口里还有个和她走过来的地方差不多的小广场，前方一个石雕牌坊十分高大，飞檐吊起，兽头居于其上。

老任想了想，道：“碛口……比较适合建水电站。”奇奇小说全网首发 .cobr />

小余：“……”

小余眼神在牌坊的浮雕花纹上转了一圈，颠颠手电筒，决定不再讲那些车轱辘话，回车里拿东西去看倪跑跑和烁小金呀。

“古镇去看看吗？”文森特道。

杜行扛着相机四处看来看去，可惜夜间光线不足，即使这里已经算是一个大镇了，对于拍照的补光来说还是远远不足。

杜行回头看一眼文森特，他正在湫水河河口取水样，算了，还是去拍拍野生动植物吧，反正不需要光影和构图。

碛口古镇就在湫水河拐过弯不远的地方，夜间游客几乎没有，沿路基本都是本镇人。两人沿路走上去，文森特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道：“我记得碛口坝址好像选在前面一个村子。”

杜行转头看过来。

文森特一时有点卡壳，道：“就是那个你说名字格格不入，很奇怪的那个，索什么……”

杜行想了想，道：“索达干。”

文森特点头，道：“对，索达干。”

话音落，两人站在那些古老宅院的面前，木梁和青瓦构成典型的硬山顶，方砖组成墙面，此刻木门关着，上面贴着相较房屋年纪来说十分崭新的年画。

杜行看着，脑子里却在想自己之前路过的村落，不仅仅是那些一眼扫过的名字，就连特地看了一眼的索达干村，都没有在他记忆里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能想起来的唯有黄河，黄土，公路旁比褪色年画还要惨白的村落，以及漫漫黄沙。

杜行道：“要是那边有这些资源，就不会考虑卖砂吧。”

文森特耸耸肩，道：“谁知道，反正过十几年也会被淹掉。”

杜行：“……”

杜行道：“然后呢。”

“划地，搬迁，重新生活。”文森特道。

杜行道：“我知道，我是说，前面那些地区呢。”

文森特想了想，道：“低地没有了，清库会干掉一些物种，然后形成新的库区生态，一些待定湿地消失，出现其他可能的湿地区域，对鱼来说又多了一道大坝，对山来说，蓄水防洪没有什么影响，水库惠及的大多数是坝址以后的地方。”

文森特瞧着面前的古镇，道：“比如说这里。”

“这里？”水水四处张望了下，道，“这里什么也没有呀~”

狭口蛙指着岸上的一棵委陵菜，道：“我住在他下面。”

小金冒出水面去看，发现他还开着花，小小的花瓣闭着，偶尔在风中抖一下，而他的下面有个小小的土坑，上面盖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枯草。

小金道：“其他蛙蛙呢。”

狭口蛙鼓鼓嘴巴，指着河对岸，而后顺着河岸往上一滑，道：“在哪里，月镜河边上。”

小金惊讶的冒了个泡泡，稚鱼们“哇”一声，叫道：“月镜河！容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