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道。

容容看着自己的爪子，低声道：“太小了，现在。”

雨还在下着，乌云翻滚着洒落雨水，在河面上砸出一朵朵漂亮的水花，叮叮咚咚又冰冰凉凉，黄河依旧浑浊却因此而变得可爱起来，稚鱼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下雨，游上水面不一会儿，便追着雨花玩闹起来。

小金望向他们，看大颗饱满的水滴从天上降下来，落在水里，荡出透明的纹路和小水珠，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小金在水里滚了一圈，让凉凉的雨水从额头淋到脊背，从脊背滑落到身侧的鳞片上，那一瞬间冲击的感觉像是春天的河冰崩塌，又像是河底隆隆作响的雷声，小鲤鱼一摆尾巴翻过身，道：“不开心。”

众鱼相互看看，而后一只黄黝鱼游过来，朝他吹了个泡泡，道：“你不要难过啦，我和奔奔会留在这里，等人类走了以后，我们就慢慢把沙子填回来。”

小金轻轻一推，泡泡逆着水波荡回来，天上雨滴落下，砸在水泡上，啪一声轻响溅起水花。

“啪~”稚鱼们看见，快乐的大喊一声。

小金鼓鼓嘴巴道：“那也好生气哦。”

旁边的游鱼们也看过来，原本对人类的怒气反而散了一些，大概是由于一只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小鲤鱼，却因此特别特别的生气吧。河口一只虾虎鱼张望着小金的颜色，摆了下尾鳍，道：“你要住下来吗，这里没有人类哦。”

背后义牒河淙淙流淌着，将河水源源不断注入黄河，带来千里之外的泥土气息。小金深深吞了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容容摸摸小金的背鳍，道：“不生气。”

虾虎鱼僵了下，默默补充了一句，道：“如果没有大鲵的话。”

稚鱼们纷纷游过来，一只只一本正经的拍拍小金的鳞片，细声细气道：“不生气呀小金~”

金色的小鲤鱼咕嘟咕嘟冒了两个泡泡，一下一下稚鱼们翘起来的小小背鳍，尾鳍轻轻摆动，鳍尖擦过大鲵光滑的皮肤，他大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小小声的在水里说：“到底要怎么办呀。”

从山间绕出来开到河边，小余车还没停稳就觉得有点不一样了。雨水还是幕帘一样滑落在挡风玻璃上又被雨刷器扫开，车顶噼里啪啦响起闷声，但是震动停止了，连带着的那一连串“雷声”也消失了。

休息？

小余疑惑跳下车，眼前被迷茫的雨占据，雨幕之中，远山朦胧，黄河滚滚，峡谷前细长的滩地上，高大的采砂船安静陈列在河边，隆隆的泵压声停止了，只有雨水从天上降落，伴随着卷积的乌云，高处一盏灯亮起，将周围照射的如同一幅湿漉漉的印象油画。

小余奇怪道：“人呢？”

老任带着帽子，身穿雨衣，回头看一眼来路，撞车的小年轻已经不见了。一切就像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一样，什么声响都消失了，除了耳边的蓬勃雨声。

他从车上拿下取样器，随口道：“在看着呢。”

“看着？”小余一惊，回头。

沙地，简易房，货车，采砂船，灯光与钢架，除此以外没有半个人，她眯起眼，努力让视线穿过雨的幕帘，却依旧没有看到人的影子，只有雨水不断坠落，穿过朦胧的光线，打在钢架上发出噼啪声响。那声音清脆到仿佛群山之中，被大雨隔绝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河对岸的小鲤鱼和大鲵。

小余松了口气，跟着老任冒雨踏到河边，低头解取样器的绳索，一边道：“还好先停了，我还怕它们俩受伤。”

老任不语，看着河里滚滚而过的水，想着要如何取样。

小余又道：“是停下来休息，还是因为我们过来了。”

老任拧上取样瓶，选准取样点，在河边站定，缓缓将样本瓶沉了下去。浑黄的河水顷刻间将其吞没了，小余道：“要是潜水无人机在就好了。”

老任转头看向左边的采砂船，大雨中一切都像隔着磨砂玻璃，有什么动了一下，老任道：“可能等下就过来了。”

小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