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该收样本了。两人互帮互助，相互指导，直到被对岸不断摇晃手臂的人影打断。

小余眯着眼看过去，又回头看看，背后山坡上一片整齐的灌木，周围除了他们也没别人了。

“在跟我们说话吗？”小余疑惑道。

对岸河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依旧努力交叉晃着手臂，而后像是觉察到他们看见了一样，做了几个手势。小余看得迷惑，正要张口喊回去，余光里瞥见自家队长揣起遥控器，站在岸上也抬起胳膊回了几个姿势。

小余：“？”

小余满脑袋问号看过去，道：“什么意思啊。”

老任从口袋里拿出遥控器，推着无人机向前向后游，随口道：“等一下，先别走。”

“等一下。”

文森特走着忽的停下，拉着杜行退了两步，指向不远处树下小腿高的绿色灌木，道，“那个拍一下。”

杜行举起相机咔嚓一声，道：“这又是什么。”

“花木蓝，”文森特说着，走过去掀开灌木草叶，露出下面小小草叶，道，“还有这个。”

这是套娃吗，杜行在心里吐槽了句，走过去将镜头对准油松下的花木蓝下的不知名小草，拍下它狭长锯齿状的叶子和已经成熟的藏在萼筒里的种子。

“长叶地榆。”文森特道。

杜行“哦”一声，道：“不认得，我只认识这个松树。”

说着，他指指路边的松树，油松漫山遍野，像是绿色的毯子一样覆盖了从山下到山顶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他们一路开过来的路两边，以及现在所在的河漫滩。

不知何时开始，家家户户就像是约好了一般，山间梯田里种植的不再是小麦和玉米，而是各种各样的树，梨树枣树苹果树核桃树，再到这里的油松，真正的漫山遍野，目之所及都是顶着绿叶的小树苗。

再过几年，小树变成大树，这里的黄土也会被绿色覆盖了吧。

杜行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道：“过两年我再来看看。”

文森特闻言看他一眼，调侃道：“我看你是出不去了。”

“出不去就出不去呗，这里也不错。”杜行镜头转向对岸，乾坤湾的另一道湾在他面前展开，只不过他所在的是河湾环抱之内，并不能拍出黄河大拐弯的气势。

对岸崖壁高出水面不少，看起来也是郁郁葱葱，就像他们先前路过的崖壁一般，上面整整齐齐种着树，从山谷到山脊再一路延伸到河岸边，河水上涨了一点，稍稍淹没岸边种着的草木。

文森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道：“虽然我不愿意猜测，不过那种情况下，应该没有无人机来种吧。”

杜行看着屏幕上立在山尖的一棵侧柏，有点感慨，道：“我想也是。”

然而同样是种树，同样是黄河大拐弯，同样的黄土同样的山路，对岸游艇都出发好几次了，他们这边连半个路人都没看见，只有油松伸展着针尖样的叶子，去年的松球挂在上面，快要成熟了。

杜行道：“没有旅游设施吧。”

地图上对岸景区游览一条龙，从清涧河安排到毛坬山沟，横跨整个四连弯河道，而一河之隔的另一边，目前还没有看见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光顾。一丝风吹起，文森特叹了口气，随手收起检测仪，道：“好歹修个索道啊。”

杜行拖着地图看了一会儿，道：“风景不一样，可能往后走会好一点。”

文森特“嗯”一声，看着河面漂过的塑料箱子，灵活躲开河面驰骋的游艇，向着弯道内游去。他拎起箱子往车边走，一边道：“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花费时间精力植树种草的人能从中获得一点自然以外的馈赠，交通便利一点，路过的人多一点，额外的收入也多一点。”

杜行跟在后面道：“修个景区人就来了。”

文森特仰头，望着那漫山遍野的油松树，道：“景区啊……”

“景区有什么好的。”

一道声音突然从车后响起，两人看过去，一人推着山地车从检测车后走出来，道，“我就不喜欢看景区，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