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的地方在于为了拆除黄河源大坝而堆起来的截流围堰，此刻湖水水位上升，流量增大，更多的水漫过截流装置汇入后方库区。

陈主任远远看了一眼，道“哪里不妙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排的水还没有进的多，拆除日期又要延长了，很不妙啊。”文辰擦了两下望远镜，又点了点脚边因为截流被水淹没的草甸植被，道，“它们可等不了那么久啊。”

一旁是截流工程预留出来的机械作业空地，垫状点地梅和风毛菊的领地被占据了一部分，露出底下被平整过的土地。小余对着半开的风毛菊拍了张照片，道“为了修复生态拆除水电站，又为了拆除水电站破坏已经形成的库区生态总觉得有点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文辰望着远处人为聚集起来的黄河源库区，道，“人类最喜欢做加减法，如果水电站的收益高于生态保护，那就建，一旦相减为负数，那就拆。拆除之后虽然会丧失库区小生态，但鄂陵湖被截断的生态连续性得以恢复，鱼类生态孤立被打破，虽然可能有湿地缩减、汛期水患等的危险，但整体收益依旧是正数。”

“就像破坏一片原生草地，可以修复面积为两倍的草甸。虽然对那一片草地不公平，可是你选择哪一个”

文辰像是憋了许久，说出这样一段话。陈主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小余倒是认真想了想，道“那要看立场在哪里，如果我是原来那片草地的原住民，那肯定不同意，但是如果上帝视角的话，那肯定是多一倍的草甸更好。”

“虽然有点冷冰冰的。”小余补充道。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漫天雨点中，鄂陵湖畔雾蒙蒙一片，显得宽阔又冷清。

禁闭区繁茂的水草丛中，小金终于心满意足的跟容容一起关了禁闭。他看看左边的大哥，又看看踏水游过来的容容，忽然觉得关禁闭也蛮好的嘛，还好大哥不像高原鳅的爸爸那样严格。

说起来，也好久没见到花花和尖二九了呢。小金拍了拍胸鳍，朝容容说“我们明天去下面玩呀。”

容容停在小金身边，尾巴卷着大蓬水草，道“好呀。”

鲤青看了大鲵一眼，心道明天高原鳅怕不是要被吓破胆了，说不定还要找上家门来投诉。

“不过下面有点黑黑的。”小金说着，朝下面望了一眼。透过湖面的光芒因为云层的缘故变得有些黯淡，无法触及到水草深处。想到上次尖二九的话，小金又补充道“还要悄悄的去，不能被他们的爸爸发现。”

容容吹了个泡泡过去，道“没问题。”

鲤青在一旁咳了一声，小金马上转过去问“大哥你不舒服吗”

鲤青“”

鲤青“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呀，”小金忽闪着胸鳍看他。

鲤青一顿，说出口的话变了“记得带点礼物。”也许会让投诉来得更加和风细雨一点吧。

“对哦”小金叫了一声，道，“这样尖二九的爸爸也不会打我了吧可是高原鳅喜欢什么呀，我们要带点食物过去吗”

“蜉蝣”容容看着面前游过去的水生幼虫道。

“可以是可以”小金眼睛盯着那只稚虫摆动的长腿，从右边跟到左边，道，“就是容易跑，还容易被路过的鱼儿吃掉。”

容容尾巴卷了一蓬水草过来，道“这个”

“嗯”小金对着飘忽的眼子菜，认真的思考。

鲤青无语的听着两个幼稚鬼从眼子菜讨论到荇菜花瓣，再到浅滩圆圆的小石头，鸟儿的羽毛天上地下说了一通，依旧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只要那只大鲵不过去，就是最大的礼物了鲤青想着，道“可以来点水草的种子。”

“种子”小金疑惑了一下，而后忽的眼睛一亮，“对呀，叔叔们就喜欢遮的严严实实的，他们家里也严严实实的。”

“可是可是，现在都还在开花呀。”小金顺着眼子菜飘忽的身形一直看到顶端，细弱的花序藏在其中，很明显还没有到结果的时候。

容容想了想，指指眼子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