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大发了

老任和余之南对视一眼，各自闭嘴低头扒面。清晨来得太早，粥还没有煮好，两人各自要了碗清汤面，就着酸菜吃早饭。

一旁的游客点了酥油茶和糌粑，两人正坐在桌子前对着那一碟焦黄色的粉末研究应该怎么吃，老板过来朝他们演示，背后显然是熟人的渔民大哥跟着来倒苦水。

“你说嘛，阿么可能撒，一晚夕一条鱼没捞着，脑就下俩网，都空着撒湖上网拢共才下着十来个，都空撒撒着”渔民大哥一脸震惊加不解，拉着老板絮叨，“你说扎阿么个回事，脑下网十哈多年，这么稀诧的事脑头一回见，家说是不是俩你说这怎么回事，我下了十来年网，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事，你说是不是”

渔民大哥拉看板凳坐在老任对面，道“你们说奇不奇怪，啊”

小余表情险些控制不住，忙把脸埋在碗里，老任吃完最后一筷子面，捞了张纸巾擦嘴，装模作样道“朋友打鱼的”

小余肩膀抖了抖，一旁游客们惊讶道“原来要这样吃啊。”

老板空手示意捏了捏，又递了两只一次性薄膜手套过去，道“对，可以抓成团，也可以搅成糊糊，这是奶酪，可以加点酥油进去味道更好。”

游客们好奇开始尝试，老板拎着自己的碗坐到渔民大哥旁边，道“有什么好奇怪啊，你打了这么多年鱼，就不兴鱼晃点你一回”

渔民大哥“”

渔民大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有粥吗，来碗粥。”

早餐店不大，老板看着四十来岁，一人兼职伙计账房和大厨，很快盛了碗小米粥，又拿了两笼包子，一瓶常温罐装啤酒过来，道“请你咂瓶瓶请你喝啤酒。”

渔民大哥哼一声，道“看你攒麻算你识相。”

老任看看两人，道“老板哪里人，我怎么看这里又卖面又做粥，还有糌粑”

“山东的，”老板拈了个包子自己尝了尝，笑道，“别人都卖，咱也卖呗，挣钱嘛要不是人手不够，我还想卖卖煎饼卷大葱呢。”

“老板一个人啊”小余终于吃完面，放下筷子问。

老板摆摆手，道“老婆回娘家了，哎不提了，三天两头回娘家，孩子都上小学了也不省心。”

渔民大哥在一旁笑，道“活该，啊个人让你召悄悄给钱捐俩，啊个人啊个人都闹间谁让你不出声把钱捐了，是谁都烦。”

“捐”小余眨眨眼，道，“捐款吗”

老板“嗨”一声，不愿多说，起身招呼客人去了。渔民大哥一口吞了个包子，筷子点点老板背影，道“家人好，咬巴着有时候他人好，有时候一根筋。”

小余询问的看着他。

渔民大哥索性放下筷子，跟小余讲起了从给别家尕娃买书包，给学校买书，到店里没人就关门跑沙地上种草，回来再给旁边那家老太太送点吃的用的，再到前阵子开车去买菜买面，结果菜没买到，钱没了。回家媳妇一问钱哪去俩，这大哥硬嘎嘎说捐了。

“你挖清给阿扎去俩你知道送哪儿去了”渔民大哥问。

“额”小余想了下，按照这老板的直爽性格，揣测道，“路上碰见人出车祸了”老任抬头看了眼忙着给顾客盛饭的老板，其貌不显，其神飞扬。

渔民大哥晃晃脑袋，道“你肯定想不着，家路上碰见个医生打车打不到，停车载了他一段撒，他俩儿一喧，才挖清人医生是肝胆科的专家，单单儿从北京过来着，缶给尕娃们看病撒。”

“什么病。”老任问。

渔民大哥摇摇头，道“具体脑也挖不清，后来家就跟过去看哈了，一出来就给钱捐了，说尕娃们要紧。”

一旁游客吃完早饭，好奇听了两耳朵，而后去柜台结账。其中一人调侃道“老板大好人啊。”

老板哭笑不得，拈起柜台前的牙签盒砸过去，道“做不得数做不得数二十块。”

店面不大，牙签盒砰一下飞到渔民大哥脑袋上，掉出一根牙签，渔民大哥“哎哟”一声，叫道“你这人，说你不好不行，说你好也不行，球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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