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妖物终于被击退。
顾岁岁累的站都站不稳，敛起袖子擦擦脸上的血，抬眼看着一片狼藉的皇城，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肃宁收剑，摇摇晃晃地走到聂竹林面前，聂竹林因为失血太多，脸色变得惨白，听到脚步声也只能堪堪的掀一下眼皮。
肃宁为聂竹林把脉，沉思片刻微微松了口气，所幸没有伤及内脏。
他收回手，抬眼就看见了顾岁岁。
他看着眼前身形柔弱的少女，却又想起刚才她高超的剑术和胆识，不由的为昨天的事心生愧疚。
“宋姑娘。”
顾岁岁还没抬头，卫瑾书先一步抬头望他。
肃宁触及到卫瑾书冷冰冰的目光，心头一颤居然把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忘记了。
顾岁岁等他好一会，也不见他开口，疑惑道:“怎么？”
肃宁回神，连忙摇头:“没，没事。”
青山抱紧了怀里的兔子，轻声道:“你方才看见师娘的眼神了吗？好似要杀人呦。”
兔子道:“笨死了，那叫吃醋好不好！”
傍晚时分，他们几人才得以见到大燕皇帝。
濮阳与顾岁岁并排走着，看了看一直跟在顾岁岁身后的青山，不由得问道:“凝玉，他是谁？”
顾岁岁瞥了一眼正在哄兔子的青山，思索片刻，道:“山里捡的傻子，那妖物将我们两个扔到山里了，这是在那捡的，非要追着我做师父。”
濮阳应了一声，偏头又看了看青山。
也罢，这男人看起来大约二十岁的样子，却非要追着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做师父，怀里还宝贝着一只兔子，这样看来确实像傻子。
大燕皇帝一直躲在寝宫的密室里，直到人通传无妄使臣进谏，他在装出一副帝王的样子从密室里头出来。
顾岁岁突然想起在洞中的所见。
那嬷嬷口中的大燕的陛下，那不就是这眼前的大燕皇帝。
顾岁岁心底凉了凉。
大燕皇帝为了自己的地位，逼着自己的媳妇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真是好狠的心啊。
顾岁岁没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卫瑾书。
卫瑾书戴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神色，眼中的紫色却平静如水，白皙的手也安安静静的垂在身侧，没有半分要发怒的征兆。
难道他那天没有看见？
顾岁岁收回偷窥他的目光，随着他们一起安静的听着大燕皇帝的嘘寒问暖，阿谀奉承。
不过这堂堂大燕皇帝，一国之主，却因为妖物终日藏在地下室不敢出来，也实在是惨烈。
大燕皇帝说了好一会，四下看看，他们的神色还算恭敬，偷偷的松了口气，又吩咐道。
“肃宁，带几位少侠下去休息吧。”
肃宁拱手，道了一句“是”，又对他们几人道:“道友，这边请。”
他们向大燕皇帝示意以后，依次随着肃宁向外走，卫瑾书跟在最后头。
走了几步，卫瑾书突然停了脚步，踌躇片刻，他控制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大燕皇帝在位三十年，已经老了，许是常年被妖物困扰，他脸上的皱纹尤其的深，才说这一会话，脸上已经有了虚汗，他抬手擦了一下，却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卫瑾书反复观察他的脸，看着他那眉眼间与自己六分相似的模样，他心底徒然生出几分无命的火气。
就是现在，殿中无人，他只要想，就一定能将他杀死。
卫瑾书眯起眼，眼中的紫色已经有了波动，他捏捏手，心底的恨意越发滋生的庞大。
他抬起脚，耳边却徒然想起那个少女的声音。
“卫瑾书，你可不要变成妖鬼。”
他身子僵住，眼前的模糊中若隐若现的是顾岁岁澄澈明亮的笑容。
那笑容无形之中就安抚了他内心蓬勃的恨意。
他松开捏拳头的手，最后看了一眼殿中那半老的皇帝，他用力闭上眼睛。
“卫公子，你怎么了？”
卫瑾书睁开眼，眼波平静的看向门口来寻他的肃宁。
“我没事，就是白日里有些劳累。”
说罢，他再没有回头，只专心的跟着肃宁走。
肃宁根本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