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张达收到了管家发来的邮件。
长达数十页的文档，证实了奥蒂斯是黑岩集团次席全球资产信息官的身份。
其中，还有奥蒂斯的办公室联系电话。
张达想了想，拨打了对方的办公室电话。
虽然花旗的时间已经是深夜。
但对方既然发来了邮件，想必还在工作中吧？
虽然还没决定是否卖出手中的麦当劳股票，先确认下对方的身份倒是无妨。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公式化的声音传出：
“你好，这里是奥蒂斯先生的办公室，我是他的秘书。”
“很抱歉，现在已经过了奥蒂斯先生的工作时间...”
张达试探着说道：“我是麦当劳公司的股东，奥蒂斯先生在半小时前给我发过邮件。”
秘书的声音多了几分温度：“好吧，请您稍候，我需要请示奥蒂斯先生。”
半分多钟后，秘书回到了电话前：
“先生，您还在吗？”
张达说道：“我在。”
“奥蒂斯先生希望和您通话，我会把您的来电转接过去。”
张达说道：“好的，谢谢你。”
伴随着几声短促的忙音，一个温和的男音接了电话。
“您好，我是扎克.奥蒂斯。”
“您好，我是张达。”张达客套地说道，“很抱歉在晚上打扰您。”
“不，我很高兴能接到您的电话。”奥蒂斯说道，“每次听到年青的声音，总能让我活力焕发，就仿佛回到了我的青年时代。”
张达回道：“请别这么说，您才是正值壮年...”
两人打起了太极。
张达并不着急，因为他出售股票的欲望并不强烈。
奥蒂斯也不着急，他正在两人的寒暄中，筛选有用的信息。
他最早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张达并非华尔街中人。
因为他留在邮件里的，是他最常用的公务电话号码。
若是华尔街的精英，应该能识别出他的号码，而不会去打座机。
其次，他推断，对方出售股票的欲望并不强烈。
和他通话的张达，更像是华国隐形富豪的马前卒。
对方年轻的声音，不卑不亢的态度，以及标准且流利的英文口语。
都让奥蒂斯相信，张达是一位受过优良教育的富家子弟。
至于为何是隐形富豪？
则是因为在今年上榜胡润百富榜的华国富豪们，没有一位持有麦当劳公司的股票。
现在，他需要再探一探对方的身份。
“张先生，你的口语流利极了！你一定有过在花旗的留学经历吧？”
奥蒂斯一边思考，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恕我直言，一位没有留学经历的人，很难说出如此标准的口语。”
如果问出张达的母校，他就有很大的信心，能查到对方的家世了。
“哈哈，谢谢夸张。”张达嗅出了糖衣炮弹中的试探，搪塞道，“感谢您在这么晚的时候接听了我的电话。和您这样一位华尔街传奇对话非常有趣。”
“谢谢，很高兴您能这么说。”奥蒂斯说道，“不过，接下来聊些正事怎么样？”
“您是想说出售麦当劳股票吧？”张达直截了当道，“说实话，这不是一笔小生意，我需要慎重考虑。”
“当然，谨慎是应该的。”奥蒂斯说道，“不过请您相信，我们的收购是很有诚意的。”
“我相信贵方的诚意。”张达礼节性地说道，“（花旗）时间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聊吧。”
他现在是无欲则刚。
既然奥蒂斯在套话，他索性主动结束聊天。
“没问题。”奥蒂斯看着闪烁着零星灯光的落地窗说道，“相信我，这会是一笔双赢的交易。”
挂断电话，张达轻轻地摇了摇头。
zb主义的糖衣炮弹，不好吃啊。
结束了和张达通话的奥蒂斯，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秘书恭敬地朝他鞠躬：“先生。”
奥蒂斯问道：“艾米，你对之前和你通话的先生有什么印象？”
“他说话很有礼貌，或许是一位绅士。”秘书答道，“此外，他的口语很流利，丝毫感觉不出是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