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苍云同样吃惊的表情，洪义点点头。

“正是！属下初时只是觉得他身高、体态都和昨晚出手救我的那个孩子极其相似，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可能，没想到那孩子看似真烂漫，实则非常警觉，我盯着他看了没一会儿就被他察觉，转过头来和我对视一眼，还冲我笑了一下……”

“笑？那孩子笑容很奇怪吗？”

“您有所不知，昨夜他救我之时，曾笑着调侃我愣神而不知道止血，这孩子当时黑布遮面，只露出双眼，一笑之时眼角微微上翘，极为有特点！先前那知县家的孩子对着我露出了同样的笑容，那眼睛我一看就认得出，就是他，绝对不会有错！”

林苍云惊得张大了嘴，好半没有出话，却听洪义继续道：

“当时我第一反应是激动，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就遇见了这个神秘的孩子，可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您想想看，李怀德身为知县，是做官的读书人，他自己的孩子却出手如此狠辣，要李怀德没有暗中培养，我是打死都不相信的！我他妈五岁的时候还撒尿和泥呢，第一次在战场上杀人，吐了足足两！您，这样的孩子能不让人觉得脊背发凉吗？”

“后来我假借着给他们递送茶水的机会，和那孩子亲口了几句话。他不光话声音和昨晚那孩子一模一样，关键是他还出了和昨晚一样的话来。这分明就是知道我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因为这院里一直人多眼杂，我直到此时才有机会和您汇报此事，还有件事儿，我递茶的时候给了他一张纸条，约他今晚子时，还在眼前那座书房中见面！”

林苍云听到此处，却是摇了摇头道：

“子时？现在怕是已经快要到了吧？你啊，还是糊涂。这些事儿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你又何必非得当面挑明？我知道你其实是觉得自己欠人家一条命，没有表示于良心不安，可是他既然本就不愿吐露身份，你知道他身份之后，没有表示才是最大的报答！”

完，伸手指了指院子里这些还在热火朝搬运银砖的老兵们。

“更何况，如今这院子周围可都是和我们在极北冰原上厮杀数年的精锐战士，他一个孩子，就算心思沉稳出手狠辣，可毕竟年龄和身体状态摆在那里，万一他真要听了你的今晚偷偷潜进院子，被咱们的人撞上，你，伤了哪边你会开心？这么大的事儿你决定之前好歹知会我一声，唉，糊涂！”

洪义张大了嘴，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思虑不周，此时一句话都不出来。

林苍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

“走，去书房看看，如果他真的要来，此时怕是已经到了，如果他决定不来，那或许更好也不定。过了今，如果你真的想当面向他表示感谢，不如想办法约在林府和县衙之外的某个地方，也比你这样拍拍脑门儿就胡乱决定要强！”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左右看了一圈，确实没人，也是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本来全都被打翻而无人收拾的圆桌竟然好好地立在墙边，桌上似乎还迎…一张纸！

林苍云快步走到近前，一把将纸张拿起，借着门外的月光，低声念道：

“先前观二位行止，不愿助林桑槐行那般腌臜之事，确有侠义之气。我不忍见好人枉死，故一时冲动出手，并非有所图谋，此事就此揭过，双方互不相欠。二位须知，机阁行事诡谲，万不可轻信，务必做好万全防备。凌啸虎面善心狠，乃罪不可赦，此番事了必死无疑。江湖路远，前途漫漫，日后大家各走各路，不必联系，愿二位珍重，若真有缘，他日必能再会！”

一段话念完，林苍云和洪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和困惑。

洪义握了握还在微微渗血的右掌，又摸了摸还在疼痛的左臂，苦笑着摇头。

“唉，这孩子行事当真诡异，我还想着如何报答他救命之恩，哪里想到他却连面都不想见……”

林苍云脸色却明显阴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