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两情相悦，他不会如此纠结，可偏偏她对他根本无意，那双清澈的眼里见不到一丝感情。

她说那些话，就跟平常讨糖吃一样平淡。

楚亦然眉宇微拧，似乎在想该怎么说，斟酌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吗？”

顾清影摇头。

她不懂。

楚亦然眸中若有星芒点点，深情眷眷地看着她，“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单纯浅显的喜欢，是想和你白头偕老，永远在一起的喜欢。”

“我也喜欢亦然。”顾清影咕囔道。

“那你想和我白头偕老，永远在一起吗？”

顾清影怔住了。

好像没有这个想法。

楚亦然伸手轻轻捧着她的脸蛋，拇指轻柔的抚摸过她清冷的眼角，认真道：“只有你也喜欢我，像我喜欢你一样，我们才可以做那种事，知道了吗？”

顾清影垂眸，呢喃：“真的要这样才可以吗？”

楚亦然点了点头，放开她，“你先睡吧，如果有想不通的，明天再和我说好不好？”

“喔。”顾清影撇撇嘴，任由他给她盖好被子。

“晚安。”楚亦然亲了亲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也一并放入被褥，才掀开帷幕走出去。

那寥落的光影在顾清影眸中倏然而坠，连缀成了疏淡迷离的帷幕。

他的背影消瘦欣长，好像轻薄而脆弱的流沙化作，素手一拂就会消失无影。

顾清影只觉心也跟着他的离开而离开，她抚摸了抚心口，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舒服。

“亦然，到底什么才是你口中的喜欢？”她不解喃喃。

活了那么多年，好像很多神都劝过她找个双修伴侣，不然余生很孤单。

她也真的找过，清华宫后殿养了很多美男，可都是简单新鲜一阵就厌了。

如今她竟一个个想不起他们的面貌。

她作为神，没有七情六欲，做事都单凭自己喜欢，从前初为神时，凡人总是祈求她降下神泽，吵的她很不耐烦，便将自己存在的迹象抹去。

管它天地变化，她无所谓，也从没有什么疑问值得她去想。

可是现在，也许是成了人，有了几分七情六欲，她开始对“喜欢”这种东西感起兴趣来。

那样咬、嘴唇，真的要像亦然所谓的喜欢才可以做吗？

可她是亦然的老祖宗呀。

老祖宗怎么能那样喜欢孙贼呢。

“算了，好难，我不想喜欢亦然了。”

顾清影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将亦然压在身下，要为所欲为时，亦然突然推开她，羞答答的捂着被子控诉她，“你又不喜欢我，为何这样对我？”

梦里她尤为凶悍轻浮，“小亦然，老祖宗是喜欢你的，你别害怕，老祖宗就亲亲，别的一概不做啊。”

她哄着亦然放下了被子，嘿嘿大笑着，像个猛兽一样扑了上去……

……

从昨日闹过之后，今日御南王府还算平静，皇宫中的那些人似乎也没有要插手去管的意思，只是楚弈鸣来看过后就再无动静。

相比国师府一派死气沉沉，御南王府倒是悠然安静，那倒了的墙也没有人去砌起来，只留几个侍卫守着，没让人进来。

黄昏，顾清影在小鸡的打鸣声中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