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第一次准备那时给远大洋彼岸的家里打一个电。
华人老板很贴心地给她们早放了两个小时假，洛泽却还是门店里工作到了往常的时间段。她既忐忑又期待，虽然是己先斩后奏，但父母应该可以解的吧？他们问己什么？什么时候回去？是不是安全？她是不是该成绩单投递回去，又或者向他们解释己其实生活有那么艰辛。
姜书瑶离开了，洛泽看着她轻快的背影，视线微顿。
她一开始还以为只是重名，但后来通过种种迹象可以推测出，姜书瑶就是时她酒吧里遇见的那个男人一直挂念着的人。
洛泽观察她已经很久了。她很难和这样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的女生相处，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姜书瑶的确有令人意的资本。
时间过得很快，再拖也拖不了久，洛泽最终还是店门关闭锁好，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她指有些颤抖地拨打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心脏随着忙音而剧烈跳动。
第一次有接。
第二次，那边接了，洛泽听到筒里传来充满烟火气的熟悉声音，大冬天的，大家基本都炕上，还有烤火噼啪和远处哗啦啦洗麻将的声音，母亲充满疑『惑』的声音传来：“谁啊？”
洛泽吞咽了一下，才道：“……是我，妈。”
那边沉寂了一瞬，洛泽刚深呼吸，准备解释，筒里就传来劈头盖脸的尖刻声音：“你这贱皮子还知道打电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
洛泽一愣。
“机票钱攒的够久的啊，费尽苦心啊你。”那头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怨气：“咱家房子都卖了，五口人挤老屋，身上背一屁股债，你倒好，说跑就跑？”
洛泽：“我……”
“我给你准备的婚事你有哪里不满意？人家钱交了，人跑了，我们都快跪下来给人道歉了，你倒是舒心的很啊！”
“还有脸打电？你准备一辈子不回来？”
有一丝关切，全泄怒气。
好像她不是他们的女儿，是仇人。
下雪了，洛泽有些茫然地将机从耳边放下来，垂着，看着被大雪覆盖的地面和匆匆而过的人们，这附近不远就是华人街，一年四季都好像过年，红红火火，还有那棵巨大无比的圣诞树，她视线漫无目的地转动，直到她看到了姜书瑶。
对方明明已经走了，却原地站着，左顾右盼，上还拎着一袋子饼干，似乎找谁，秀丽的眉微微蹙起，最后还是找到，拿起了机，道：“妈，人不……”
她们打的是视频电，能看见对面屏幕里中年女『性』娴静的模糊身影，对方声音柔和：“瑶瑶，人咱们就先回家吧？这外面雪大呢，妈看你都冻红了。”
姜书瑶又找了一遍，还是找到，只能作罢：“好吧……”
姜母道：“怎么外面就这么急着打电？”
“想你了。”姜书瑶有些腼腆地对着视频那头笑了笑，“今天是圣诞节，室友全都回家了，我就想和你说说。”
“妈妈也想你了。”姜母那头叹了口气，算道：“还有一年，百六五天，才能回来，日历都用掉两本了。”
“也只剩一年了。很快！妈最近身体有好一点吗？”
“一定要注意安全，妈这边一切都好，别担心。等你回来，给你做大餐……”
姜书瑶边说边走，即使冷酷的风雪中，脸上仍全是掩饰不了的依赖和暖意，这是被爱养出的一张天真的脸，洛泽就这么呆呆看着她走远，然后骤然寂静的风雪中，听到边筒里传来的一点气急败坏的漏音：
“我真是后悔生了你！”
这一刻，洛泽才觉，原来，有些事情是她拼尽全力也无法跨越的。
能力、出身、背景、相貌……她只要够努力就至少可以攀到边沿，她足够有毅力，也足够坚强，即使刚开始来到这里几天几夜每天吃半块面包一瓶水，被房东驱赶地无家可归，她也全都熬过来了，她挺住了，她从未嫉妒过任何人，也从未流过一滴泪。
……但这个瞬间，她却嫉妒到克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寒风簌簌，洛泽面无表情地关掉机，除去滚落下来的泪迹，谁也看